将这团馨香抱进了怀里。 她哭泣着并未挣开,而是顺势搂住了他的腰,两人相拥着倒在了松软的梅园里,梅花飘落一地,渐渐将两个相缠的身影遮盖…… “陛下,陛下?”延吉公公小声提醒道,“赫连大人还跪着呢。” 永庆帝猛然回神,满园红梅如血,灼得他眼底生疼。 “平身吧,”永庆帝低头看着那张相似的脸庞,忽然改了主意:“爱卿同朕一道赏赏这梅花吧。” “臣遵旨。” 赫连信起身跟在永庆帝身后,暗暗留意他的脸色。 “你……母亲是谁?”永庆帝突然问道。 赫连信低下头,似等着这个问题很久了,深吸一口气,不急不缓道:“回陛下,家父家母早逝,臣自幼由祖父抚养。对母亲之事,知之甚少,祖父也从未在臣面前提起过。” “哦?这是何故?”永庆帝问道。 赫连信面露犹豫,难以启齿的模样。 永庆帝遣散宫人,一副打算与他闲话家常的模样。 “臣年少懵懂时,时常询问父母生前之事,可府中之人对此讳莫如深,祖父对此也三缄其口,久而久之,臣便不敢再问。直到十岁那年祭祖时,臣发现父母去世时,臣还未出生……” “臣因此大病一场,后幸得叔父开解,出门游历,开阔视野,不再耽于身世之事。祖父对臣悉心教导,叔父对臣爱护有加,是否是至亲血脉对臣来说,已无意义。养恩大于生恩,是赫连家的一份子,臣已然知足。” 永庆帝则脚步顿住,目光在红梅上流连,缓缓问道:“爱卿是哪年生人?” 赫连信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回陛下,臣是庚寅年、丙戌月、戊寅日、壬子时生人。” 竟和太子是同一天,同一时辰! 永庆帝眸色转深,指尖在含苞待放的梅朵上弹了一下:“丙戌通源,戊寅相破……倒是难得一见的命格。” 刹那间,赫连信仿佛听得见梅花掉落的声响。 “退下吧!” 赫连信怔了怔,眸中闪过失望之色,嗫嚅着嘴角却未敢再多说一个字,随宫人离去。 永庆帝捏着梅枝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暗暗盯着赫连信的背影,试图找出更多证据。二十岁,时辰也对得上…… “陛下?”延吉疑惑地轻唤,“忠勇侯到了,在御书房。” …… 东宫之中,宋昭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 她的喉咙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狠狠掐过一般。眼前一片模糊,只有刺目的光线让她不得不再次闭上眼。 “我没死?”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指尖触碰到柔软的锦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沉水香。这香气……熟悉得令她心颤。 “世子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 “茯苓?”宋昭的声音颤抖,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一阵眩晕击倒,重新跌回枕上。 “世子别急,您高热刚退,身子还虚着呢。”茯苓连忙上前扶住她,又转身倒了杯温水,“世子昏睡了一天,可吓坏奴婢了。” 宋昭接过茶盏,温热的水滑过喉咙,缓解了些许疼痛。 “这是哪里?现在什么时辰了?” “世子怎么了,这是东宫啊?”茯苓道:“昨日贵妃娘娘的赏雪宴,世子吃多了酒,被留在了东宫,奴婢才有机会进宫侍候,现在已经亥时了,世子饿了吧,奴婢这就命人去传膳。” 原来竟是找了个醉酒的理由,茯苓一口一句世子地唤她,应该暂时瞒住了她的身份吧?永庆帝为何骗她是鸩酒,就为了试探她吗? 永庆帝这是放过她了吗?那父亲呢?太子呢?记得在昏迷前,倒在了他怀里。 “太子殿下呢?”宋昭攥紧了手中的茶盏。 茯苓的声音低了下去,“听说太子昨夜被陛下罚跪,着了风寒,夜半高热起来,现在还未醒,东宫上下现在人心惶惶,太医院的太医来了好几拨人,陛下大发雷霆……” “不过,奴婢暗中打探过,太子殿下不是风寒,而是中了毒。” 宋昭的手一 抖,茶盏差点跌落。 “我去看看殿下。”宋昭突然说道,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世子不可!”茯苓慌忙拦住她,“您身子还未痊愈,再说……陛下有令,除了太医和他贴身随从,谁也不得靠近殿下寝殿。” “我自有分寸。”宋昭坚持道,强撑着站起身。 茯苓见拦不住,只好取来披风为她披上:“世子至少穿暖和些,刚下过雪,外面冷得很。” 印象中东宫庄严肃穆,宋昭在东宫行走也有三日,却不知通往太子寝殿的回廊,如此曲折幽深。 她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走向太子寝殿的正门。 “站住,太子寝殿,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第57章 分内之事宋卿可是悔了? 殿外的九阶玉墀前,披甲禁卫分列两侧,如铜浇铁铸般岿然不动。 两名金甲侍卫突然交叉戟刃,戟尖距离宋昭的咽喉不过三寸,甚至能闻到玄铁上残留的血腥气。 “我家大人是太子舍人,忠勇侯世子宋晏。”茯苓立刻道。 “陛下口谕,无令者不可入内,宋世子请回吧!”侍卫冷冰冰拒绝了。 茯苓还想再开口,被宋昭拉住,这里是禁宫,可不是他们任意妄为的芙蓉巷别院。 眼前是巍然矗立的殿宇,朱墙金瓦,飞檐斗拱,两侧青铜瑞兽怒目圆睁,九重玉阶更如登天之路。 隔着那扇朱漆金钉的厚重殿门,宋昭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权力筑起的高墙。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地见到九鸣了。 想当初在南风馆,她不过随手将他当作脱身的棋子,事后便将他扔在别院不闻不问。 那时的她怎会料到,短短数月光阴,那道曾经对她敞开的大门,如今竟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世子,回去吧?”茯苓劝道:“太医特意嘱咐过,您这身子骨才见好,可经不起这冷风吹啊。” 宋昭恍若未闻,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纹丝不动。 那双往日灵动的眸子此刻空洞得吓人,仿佛三魂七魄都被抽离了去,只剩下一具失了魂的躯壳在殿门前伫立。 殿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几名太医鱼贯而出。 宋昭死寂的眸子骤然亮起,踉跄着上前抓住相熟面孔的衣袖。 “王太医!”她声音发颤,手指不自觉用力,仿佛要将攥紧的袖袍撕碎,“太子殿下……可是醒了?”w?a?n?g?阯?f?a?B?u?页?ⅰ????u?????n?????????????????m “宋世子?” 王太医猛然一惊,待看清眼前人后,眼神立刻闪烁起来。凭借多年的察言观色,经过偏殿号脉一事,他对这个女扮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