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只是纯粹懒得花时间糊弄别人罢了。 他笑的时候我就感觉他心里想什么蔫坏的主意。 除了在许糯面前。 我仍旧记得那天我去他家老宅给他送文件,看到路总和许糯在花园里说话。 他们好像是看到我了,居然相视一笑。 不像他平时对合作伙伴的笑容,不像他平时安抚下属时的笑容。是一种我很少见到的、纯粹的、欣喜的、夹杂着许许多多情绪的笑容。 噢,天哪,他真爱他。 旁边的老管家一脸欣慰地感慨:“少爷好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 我也想笑。 老板,您这管家从绿站批发的吗? 9. 说了半天说回我自己。 我,陈泠,一个普普通通的秘书。 咳,平时的爱好是看纯爱频的小说。 我的学历当然不平凡,不然也没法给路总当助理。只不过这学历在他本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履历面前,还是不够看。 啊,我还是一个如假包换的gay。 遍地飘零里的零。 虽然看外表确实看不出来。 我也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同时还长着一张斯斯文文的脸。金丝边眼镜一戴,活脱脱一个严谨冷漠的精英秘书。 昂,看我的内心活动当然看不出我就是这样的人。 因为这些话我顶多在心里想想,从来不会放到脸上。 就由于这些原因,整个公司,从上到下,都一致认为陈秘是路总手底下最得力的助手。面无表情,做事如同机器人一样精密;且非常敬业,手机24小时不关机,随叫随到。 只要发钱,我啥都能做。 咳,不包括那啥。 看吧,我就是一个甜宠文里的标配工具人秘书。 老板有事我来顶,老板娘有事我也来顶。拿着数额非常可观的年薪,做老板和老板娘的贴心小棉袄,他们公司里的大管家。 至于我自己的生活,就比较乏善可陈了。 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恋爱也只谈过一次。很久以前了,收场收得有些难看。以至于我这些年一直清心寡欲,独身一人。 深夜emo的时候我会想,一直这样也不是不好。 工资高,工作也不算累死累活,甚至还可以旁观别人甜甜的爱情。 平凡又快乐。 这样就挺好了。 10. 但是生活总是能给你新的瓜吃。 呃,不算瓜吧也。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上午路总刚问我为什么一个人能在一个月内打翻八杯咖啡,下午我就收到许糯打翻第九杯咖啡的消息。 当我向路总汇报的时候,路总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随意地说:“我们分手了。” “啊?”我一下子冲口而出,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路总用责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好像觉得我不该这么大惊小怪。 “我们分手了。”他心平气和,“陈秘,以后这种事情不用跟我汇报了。” 第2章 11. 我一时间有些裂开。 明明是甜宠剧本,而且前一天两个人还好好的,怎么因为多泼了杯咖啡就分手了? 路总又看了我一眼。 “晚上早点下班。”他说。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后才发现自己没加敬称。 路总貌似不太在意,他潇洒地给文件签着字,一边说道:“我失恋了,陈秘,陪我喝酒吧。” 晚上……我有点愁,晚上我在追更的小说要更新,我怎么能当着老板的面看小说呢,这不是自毁形象吗。 路总看出了我的犹豫,仿佛能读心一样地开口—— “算加班。” 12. 那我得去。 而且路总还说这酒他请。 于是我心里乐颠颠,外表没有一点异样地被路总带到了他新买的法拉利上。 我准备去后座,但是路总已经帮我绅士地拉开了副驾驶的座位。 我这才反应过来,坐后座会让老板觉得自己像个司机。 失策了,失策了。主要是,之前许糯还在的时候,一般都是他坐副驾,我都习惯了。 当然啦,坐副驾驶不是第一次,但坐老板开的车的副驾驶的机会确实不多。 一般我们出门都有司机,司机开车,我坐副驾,他坐后座。 总而言之我坐在副驾上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直到路总探过身来,我闻到他身上大约是雪松味的冷淡男香的时候,我才想起,我忘记系安全带了。 哦豁。 我觉得这并不是正常的社交距离,因为我甚至都能看到他眼角不甚明显的小痣。 我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 路总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尴尬,泰然自若地拉过安全带咔地一声按进卡扣,然后撤了回去。 在他即将一脚油门把车启动的时候,他突然轻飘飘地说: “哦,对了,去gay吧喝酒,你介意吗?” 13. 哦豁。 路总不知道我是gay。 但那又怎么样呢,谁会和老板以及加班费过不去呢? “可以。”我挂着我严谨冷淡的面具回答道。 头都不带偏的。 “那就好。”路总舒心地笑了笑。 一路上我们也没有对话。我靠着舒服的真皮座椅,脑子里不断翻滚着他和许糯的事。 说实话他们挺般配的,许糯家庭条件貌似也很好,父母都是高知。而且他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每天都有和路总说不完的话。 不会像我一样,和路总坐得这么近,却没啥可聊。 总不能跟他聊我在追的小说吧。 只不过我不知道说什么,不代表路总不知道。 “先去吃饭吧。”路总潇洒地打着方向盘,“我请客。” 你请客? 14. 我是知道路总的爱好的。 他爱吃火锅。 变态辣。 巧了,我也喜欢。 虽然不过问私人生活,但是某天路总在某家火锅店意外碰到快乐涮毛肚的我,还看到我那一大锅浮着辣椒的火锅后,我俩就明白了。 我们,同道中人。 从那次以后,路总就会偶尔地约我出去干饭。什么变态辣火锅,变态辣美蛙鱼头,变态辣新疆炒米粉,他总能找到许许多多的变态辣餐馆,然后找由头带我去吃。 不得不说,我们都收获了快乐。 虽然吃饭途中,我们的对话仅限干饭相关内容,并没有延伸到别的什么。 我和路总在隐私这方面,总是莫名地有默契。滢桦争里 和许糯在一起以后,我就非常自觉地拒绝掉了路总的干饭请求。 废话,我得避嫌。 算起来,我们已经三个多月没有约过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