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喝得不算多,她意识还算清楚,顶多反应慢了点,缓过这股劲就回去。
莫名的,她觉得光线似乎暗了些。
路灯坏了?
目光所及,一双黑色运动鞋停在身前,缓慢仰头,双手插兜,休闲衣服,形态散漫,怎么看都像那个讨厌鬼。
再往上,是牧野略带冷感的神情,正拧着眉:“喝酒了?”
许是酒精缘故,她愣一下,迟钝的大脑才开始运转,却答非所问:“你怎么在这?”
牧野没有立刻回答,定定看向她,良久,慢悠悠吐出两个字:“路过。”
还真巧。
她低下头,不再言语。
好一会儿过去,她忍不住抬头,看向牧野,他正悠闲地眺望远方,不知在看些什么。
身形遮挡住路灯,周身泛着朦胧的光晕,整个人似乎没有白日那般锋利。
“怎么还不走?”
牧野瞥她眼:“路是你家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个东西,轻巧丢到她怀里。
是盒酸奶。
“我没事,也没醉。”
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态度:“买多了。”说着,牧野似笑非笑地瞥眼:“别想太多。”
“”
猛地起身,季知春晃一下,抬腿就走。
回去的路不算太远,像是晚间散步一般,她慢慢悠悠晃回去,可
停下脚步,她转身看向跟在不远处的牧野,额头青筋跳了跳:“就算路不是我家的,拐了三个弯,你还在,到底要做什么?”
路灯昏黄灯光下,牧野大半身子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姿态却悠闲:“呦,没看出来吗?我呢,乐于助人,准备送一位酒鬼回家。”
酒鬼?
谁啊?
慢了两拍,她才反应过来,牧野说得是她。
“我没醉,”她挺直背脊,笑笑:“谢谢你啊,不用送我回去,我可以。”
表情合适,姿态得体。
挑不出错来。
牧野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暖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神情有几分戏谑:“我啊,是个热心市民。”最后四个字,似乎特意咬了重音。
“最近在提高思想觉悟,喜欢做好人好事。”说到这,还特意顿了下,复又慢悠悠开口:“别感动,好人理应如此。”
乐于助人、热心市民、好人好事。
这三个词,无论哪一个看起来都和他不沾边。
去国外几年,人没看出来变得成熟,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长了不少。
季知春无法,转身走自己的路。
初夏的晚风,凉爽肆意,吹得人清醒不少,右侧小区栅栏内,伸出繁茂枝叶,蔷薇大胆热烈地开着,大簇大簇的花朵,漂亮得不像话,连带走近的她,都沾染一身香气。
昏黄路灯,往来车辆车灯,路口闪烁的红绿灯。
不知为何,都在今夜蒙上层光晕,一切显得朦胧又温柔。
视线朝后转去,牧野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摇曳树影落在他身上,他悠闲地,恍若只是晚间单纯地来散个步。
不紧不慢地走着,她和牧野,一前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