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婪想到了一切后果,天下大乱,柳渊的目的达到了,三界开战,沈夜焰的魔魂势必会暴动。
李鸿毅倒是没想到姚婪这个人竟然还会让步。
他是做好了誓死一拼的打算,大不了和众人同归于尽,反正不可能交出这便宜师兄和师侄。
没想到姚婪竟然会让步,他宁愿自己颠沛流离躲躲藏藏,也不愿让宗门陷入困境。
李鸿毅蹙着眉头,默默叹了口气,正了正身子,覆手而立。
“师兄,”李鸿毅状若无事淡淡开口,姚婪一愣。
“宗门我自然会守,”李鸿毅说:“印就算了,师尊传给谁不是传啊,没区别。”
“凌霄大印在你手里和在我手里,都一样。”李鸿毅转身朝屋里走去,随口懒洋洋说着:“你来找我就这事啊?我当什么事呢。”
“我知道了,回吧。”李鸿毅背对着他朝他摆了下手,不无讽刺说道:“你那徒弟一会不见你,还不得把宗门翻个底朝天啊。”
姚婪无声叹了口气,朝着李鸿毅的背影抱拳微微躬身礼了礼,转身离开。
李鸿毅微微偏头,蹙起的眉头闪过一抹不忍之色。
沈夜焰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但他只是沉默地处理着宗门事务,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仿佛外界的纷扰与他无关。
他知道,姚婪是铁打了真心要护他,这份认知让他心安,也让他更加坚定了某种信念。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挑逗试探,而是将那份汹涌的情感悄然内敛,化作了更深沉的守护和追随。
最近几日天一直阴沉沉的,这晚,暴雪终究还是来了。
万籁俱寂,天地间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
“轰——!”
一声巨响打破了凌霄派的宁静,护山的阵法剧烈震颤,刺耳的警钟响彻云霄!
远处山门的方向已隐隐传来兵戈交击之声和震天的喊杀声,风雪骤然加剧。
“敌袭!!”
“是临渊城的亲兵!”
按先前制定好的战术,除却一些人守住后方,凌霄派其余长老弟子很快加入战斗,喊杀声、法术碰撞声、兵刃交击声瞬间响成一片。
无数身着玄甲的士兵如同潮水般涌上主峰,为首的几人修为高深,显然是柳渊豢养的散仙修士,以及中原一些小门小派的长老。
姚婪第一时间出现在大殿之外,他白衣胜雪,长发在风雪中狂舞,眼神冰冷如霜,手中“天裂”金光大盛,映照着漫天飞雪。
“师尊!”沈夜焰紧随其后,没有了龙骨剑,战力明显下降,但周身隐隐的黑气缭绕,被他强行压制。
“回去!”姚婪头也未回,声音冷冽:“带着时立和皓轩,护好弟子,去找你小师叔,守住主殿!”
“师尊……”沈夜焰上前一步。
“为师的话你都不听了吗!”姚婪声音骤然严厉,不容置疑。
沈夜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终是咬牙,转身掠向后殿。
姚婪独自一人,迎上了临渊城数以百计的亲兵和数十位散仙修士。
“姚婪!交出沈夜焰!否则今日便踏平你凌霄派!”为首的一名修士高声喝道,声音在风雪中传出老远。
姚婪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杀意凛然:“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已如一道白色闪电般冲入敌阵,天裂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每一鞭挥出,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却都堪堪避开了致命要害。
金光过处,惨叫声此起彼伏,残肢断臂伴随着鲜血染红了皑皑白雪。
为了沈夜焰,他可以与天下为敌,那些所谓的正道规矩,那些世人的眼光,如果是要用沈夜焰的命去换,他宁愿不要。
他可以容忍别人说他自私、说他暴戾、说他风流,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沈夜焰,一根头发丝都不行!
体内的灵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化神级大能的威压笼罩全场,那些散仙修士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雪地之上,白衣浴血,宛如修罗降世。
打到现在,柳渊一直没有露面。
姚婪知道他必定再耍什么阴招等着自己,时刻小心警惕。
后殿之中,沈夜焰透过窗棂看着外面那道杀伐果断的身影,心如刀绞。
他为自己浴血奋战,为了保护自己不惜与整个临渊城为敌,甚至不惜名声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