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教头当着学生的面也不好弄虚作假,这就用着与刚才对墨珣时同等的速度将靶子丢了出去。姜伟平的动作也很快,从抽箭到射出完全没有停顿。
墨珣只看靶,不看人,所以他能很清楚地看见姜伟平脱靶。是否脱靶其实很明显,只要看吴教头将靶子抛出的轨迹就能判断出来。若是靶子一直是顺着一个弧度落到地上,那便是脱靶;若是中途被截断了,那就是箭射在上头了。
等吴教头将所有的靶都丢完了,姜伟平这才大声呼了几口气,放下弓往前走了两步。公平起见,他没有去碰那些靶,而是等吴教头将靶检查过后才靠近细看。
“十靶七中。”吴教头将结果念了出来。
姜伟平一听,一张脸瞬间耷拉了下来。墨珣看着他,又看着一群盯着自己的同窗们,霎时也不知应该说点什么。
这些人这么盯着他,难道是想听他的获胜感言吗?
“我认输。”姜伟平好半天才接受自己竟然输给一个文生的事实。他原先以为吴教头只是瞎说的,怎么可能有那种文生——文也学得好,武也学得好。明明说好的“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他“闻道”也比墨珣早,射箭还是自个儿的正经专业,却仍是输得半分面子都不剩。
“承让了。”墨珣扯了扯嘴角,拱手往后退了一步。吴教头在面前,姜伟平就算不服也动他不得。
不过墨珣倒不怕姜伟平冲他动手,毕竟谁输谁赢很明显,他只是不想再惹上事端。
刘益民那个事,刘家人不依不饶地闹了好长时间,连带着两个棺木都摆在衙门口一直不曾下葬。好在天气也冷,多坚持了一段时间,可过了半个多月了,周江源仍是关在衙门里头。
时间一久,郑少杰那边也琢磨出来了,谢建阳案子一出就派人将王炳献喊了过来,让王炳献把周江源关进牢里。如果周江源在牢里出了什么事,那就得由王炳献担全责,他谢建阳从头到尾沾都没沾上一点儿。
刘家人一开始只想着不要让周江源畏罪潜逃,或者防止周家派人来定罪,却完全没想到这点。
而王炳献让谢建阳这么摆了一道,心里也膈应得很,但谢建阳只要在政绩上不出错,他也没地方抓谢建阳的把柄。果然翰林院出来的人脑子就是转得快,这招以退为进玩得真的溜。
刘家那边多番上诉无效,最终周江源还是被剥夺生员身份,流放三年。
得知这个结果,刘家人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拿周江源无可奈何,最终应当还是王炳献将刘家人拦了下来:流放三年,三年后还想回来过好日子?那就让他有去无回好了。
谢建阳那边也没多好过,毕竟为了周江源,丞相还让太尉参了一本。虽然皇上明面上是没说什么,也顾全了丞相的颜面,但实际上也将丞相叫过去敲打了一番。事情发生在建州,又是在官学里头,那就是谢建阳御下不严了。不说别的,只要钱相认定了是你管教无妨,那不该你的事也只能由你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