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景行却是未侧目,袖摆一挥,那在云海中游弋的核舟,眨眼之间化为一枚小小的胡桃,飞入他的素白的掌心,流光湮灭。
一时间,场上寂静万分,似乎能听到抽气之声。
韩黎却沉不住气,他性子骄矜,天纵奇才,又有些法家牙尖嘴利的脾性,其他门派也不欲与法家为敌,才由得他横行。
他折扇一收,挑眉道:“我道是谁,儒宗?”
谁都能听出,他这个微微上挑的语气之中,带着含蓄的挑衅意味。
谢景行却没理他,对云梦弟子道:“儒门弟子一共五人,劳烦核对。”
法家与儒家向来不对付,见曾经的正道第一宗,如今只有寥寥五人到场,更不介意落井下石,说些风凉话。
有弟子开口嗤笑:“五百年前,儒宗当了缩头乌龟,如今宗门排行之中,怕是都没有儒宗之名了吧,还好意思走云梦泊入城?”
谢景行扫了他一眼,漆黑的眼里幽深一片。
他似笑非笑:“儒宗随时都可以走云梦泊入城,且从不担心名额问题。”
云梦弟子翻了翻手中名册,上面写满了宗门的次序、名额与安排。
他翻到儒宗一页,一目十行,却道:“儒宗,名额不限——”
那法家弟子哑了火,却愤愤道:“这不公平!”作为第四名的上宗门,他们法家也只有十六名额。
云梦弟子一板一眼地道:“旧例如此。”
法家弟子:“旧例,什么旧例?”
在场众人都是年轻一辈,也有几名带队长老,却也是千岁以下,对所谓旧例也不甚清楚。
谢景行负手,温文尔雅道:“诸位不如回去补补修界历史,仙门大比最初是谁举办的,又是谁定下的规则。”
他这一提示,众人皆动。
有道门弟子低声道:“据传,是儒门圣人谢衍最先举办的仙门大比,也只有他,才能统领儒释道三家,经过历代不断发展、完善,才有如今仙门大比的盛况。”
那法家弟子被当众落了面子,很是不快,道:“那又如何,修真界强者为尊,既然儒宗凋零,就该让位,哪有抱着旧日特权不放的道理?”
谢景行也不以为怒,道:“你说的有理。”
那人面色稍霁,却又听谢景行含着笑望向他,温和道:“当年是道祖、佛宗与儒圣定的约,不如你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违背承诺,修改规则?”
“你——!”
谁敢给道祖、佛宗二圣,按上背信弃义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