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夜打断了他:“生死之交。”
殷无极笑了,道:“小猫儿,你开玩笑吧,生死之交?”
他一挑眉,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在刺客拔刀之前从善如流地改了口,笑道:“行,你说是,那就算是生死之交吧。”
“……他的这位‘生死之交’,是个散修,曾是仙门禁术大家,最后被所谓正道仙门算计,被冠以“滥用禁术”、“血祭无辜百姓”之恶名。他们嘴上说着惩恶扬善,实则是要夺他一身禁术,收为己用。最后,他被围杀在墟海之畔,临死之前仍然不肯让禁术祸乱天下,而是将其带下九泉。”
谢景叹了口气,也想起了枉死的故人。
那是数千年前的事情了,当年的圣人谢衍也曾与之交游,赞叹他是个淡泊名利,有大智慧的修者。
可惜,当年故人被暗害故去时,他正伤重闭关。
出关之时,万事已经尘埃落定,连痕迹都被抹的一干二净,当年的刽子手依旧稳坐高位,仙门依旧歌舞升平。
圣人谢衍即使有心为故友沉冤昭雪,也半点痕迹也找不到,更是无法无端发落这些豺狼。
现在,知道当年事的,或是早就死在刺客的屠刀之下,或是深居简出,无人知道他们曾经参与过。
谢景行低声道:“天/行君……”
将夜骤然听闻这一名字,浑身一僵,随即垂目看向他,淡淡地道:“此事深埋历史已久,你从何处听闻?”
谢景行见他如此神情,似有恻隐,道:“这是冤案。”
将夜眸光一缩,除却魔门几个挚友,他从未听过有人如此笃定地说“这是冤案”。
要知道,当年之事,参与之人大多半身埋进了黄土。当年他踏遍仙门,也没有找到一个人肯为他作证。
“你又如何知晓,这是冤案?”将夜眸光一冽,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证据、或者是……”
“没有。”谢景行摇头。
将夜似乎也预料到了,谢景行否认之时,他也没有什么神情波动。
“没有,我就继续找,再耗千年又如何?只要发生过的事情,总不会毫无痕迹。我不止要杀尽仇人,还要为他翻案!我会告诉世人,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而不是……滥用禁术,屠戮百姓。”
“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有公道可言吗?”
将夜的声音很稳,却带着千年的隐忍与痛楚,只在月光乍起的一瞬,泛出陈旧的伤疤。
“杀尽他们容易,翻案却难。”殷无极也叹息一声,道,“当年之人,死的死,被驱逐的驱逐,你的仇人都快死完了,却还是未能找到当年真相……”
谢景行大抵猜到,殷无极为何此时要带他来见一面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