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解了儒门三相的危局,只是顺便。他总不能承认自己念念不忘,还在替已故的师尊,看顾前师门和师弟们吧。
再五百年,励精图治,枕戈待旦,北渊众魔正欲一雪前耻。
殷无极看向夤夜中高悬的血月,举火路过的道门弟子们对他视若无睹,如潮水般穿过他身侧。
“我需要一场大胜。”他想。
北渊洲,也在等待一场大胜。
在这仙门内部思想混乱,各家道统面和心不齐,南疆、世家虎视眈眈的乱局中,会有最好的机遇。
北渊洲踏入局中,不是棋子,而是棋手。
他会攫取最大的利益,再保北渊五百年社稷,哪怕踏在仙门的尸骨上。
殷无极走过庭院与荷塘,抵达仙门之主的临时住处,亭台楼阁外皆有层层看守,不因刺客之乱而动摇。
“果然在这里。”殷无极感知片刻,倏尔笑了。
他与圣人交手次数最多,最了解那传言中“非战之器”的红尘卷,究竟是多可怕的东西。
门上的禁制不难破,他轻而易举地揭开层层道家符咒,用剑鞘撞开大门,抬步踏入封存红尘卷的密室。
摆在架子上的红尘残卷,在血月下散发着淡淡的异光。
只有真正的至尊,才会看见它身上笼罩着一种极为玄妙的“道”。
“红尘卷,不愧为半部天书。”
殷无极似乎许久未曾见到它,从容地向里踏了一步,没有把这满室的符咒、锁链与禁制看在眼里。
他的手搭在腰间剑柄上,悠然向前走去。
符咒金光大盛,锁链发出咯咯的刺耳声音,红尘残卷明暗交织,被困于其中。
“自圣人离世,再也无人能够操纵红尘卷。”殷无极淡淡道,“这样涉及大道,无法操纵,却会被反噬的法宝,宋东明也是不敢用的。”
他自然是在红尘卷上吃过无数亏,又是在见过红尘卷神异之后,唯一能活下来的人。
他不死,除了拥有至尊修为,还有圣人的留手。
圣人谢衍,固然训诫他,却从来不会考虑杀他这个选项。
殷无极本不必夺红尘卷,他明白那是什么,所以只需要冷眼看着宋澜强行操纵,日渐疯癫,自取灭亡即可。
但是意外发生,师尊回来了。
转世圣人的修为,不足以来道门腹地一探,那么就他来。他总要确定,圣人在红尘卷上曾留下何种后手……
“道门之术,只有这些手段吗?”
殷无极玄袍广袖一拂,向他攻来的锁链转瞬间湮灭,没有留下半分踪迹。那些震动的禁制,更是对他毫无用处,限制不了他的脚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