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烛光仍在摇曳,帐中光影重重。若在从前,就是一场情/事的开端。
白衣青年只不过披了件外袍,中衣单薄,黑发披散,说不出的风流雅致,却轻描淡写地掌控着帝尊的情绪。
殷无极情绪激荡,揽住他肩膀的手难免用力,谢景行蹙眉,他却顿住,小心地把手松开,心中又懊悔自己的不谨慎。
“谢云霁,你倒是想得开。”
他猛然凑近,眼睫长而密,忽闪忽闪的,恼道,“你就不怕本座的报复?本座又不是什么慈善人,会对你做很多坏事的——”
“比如?”
“把您关起来,幽禁在魔宫,也让您也尝尝那种每天见不到旁人,只能看着我的滋味儿。再比如,对您做些更荒唐的……”
他住了口,觉得羞于启齿,不够君子,说不下去了。
“你会吗?”谢景行瞥他一眼,似乎洞穿了他的心事,笑了,“你有这个胆子?”
“……”
“再者,帝尊既然盯上了我,又能准我逃到哪里去?”
“您当然逃不掉。”殷无极依旧倚在床沿,墨色长发披散,却是把手搭在膝上,用力攥紧。
“先生欠我负我,在我讨回来之前,别想跑。”
他家的小狗正在努力凶他,显然是想让自己更强势一些,而不是被人玩弄在掌心。
“本座定会讨债……真的,您别笑。”
“任性。好了,我们别崖说的都对。”谢景行笑笑,却是容了他放肆。
谢景行一言一行,总有种让人心绪稳定的魔力。
殷无极那差点失控的心魔,竟然渐渐偃旗息鼓了。
“谢云霁,你可真是……”
他覆上自己消退大半的魔纹,魔气终于平息,随即叹息道:“你怎么,总把我当成孩子?”
谢景行淡淡一笑,揉着他的脑袋,道:“帝尊当然不是当年的小崽子了,两千五百年过去……”
“所以,您嫌我老了?”
殷无极本以为自己早已对时间迟钝,但在年轻的师尊面前,一谈到年岁的话题,他却像是炸了毛似的,开始敏感了。
他立即眯起绯眸,阴阳怪气,道:“圣人兵解重修,这具身体才二十余岁,年轻的很,倒是本座已是两千五百岁,不是您当年漂亮的卿卿……”
他的玄袍衣襟敞开,露出苍白结实的胸膛,玄衣上的暗金色纹样仿佛流动,衬着未消退的魔纹,漂亮艳丽的很。
谢景行将他的锐利,敏感与不安尽收眼底,漆黑的眸中如烟如雾,神色却不明晰。
他在烛光之中俯下身,温润淡雅的脸近在咫尺,却是玩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