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下笔时,还有把他写成千古一帝的架势,是给正主看了都认不出的程度。
现在,陆机又和个魔宫总管一样,连他感情问题都要撞柱子劝谏了。
陆机越想越绝望,唉声叹气:“您不要为难臣,臣这起居注怎么写啊!”
他忽然福至心灵,用折扇一敲手心,自信道:“我去找圣人的魂魄!臣管不了您,圣人还是有资格管您的。”
然后,陆机听到他家陛下冷哼一声,阴恻恻道:“陆机,你要试探什么就直说,别给我卖关子。”
玄袍魔君手中捏了一把棋子,抛了抛,曲指一弹,棋子挟着风陡然袭来,却被青衣军师伸手握住。
陆机捏着那黑子,在指尖转了一圈,收敛了脸上过于做作的神情,正欲开口。
殷无极冷笑:“也不许去找谢云霁。”
他又一笑,显出几分恶质来,挑眉道:“他也管不了我,反倒要来求我放过他。”
至于这个“放过”,是何种意义上的,也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陆机神色有点不甘:“陛下,那可是圣人的魂啊,圣人是天下读书人的终极梦想。您曾游学于圣人门下,在下却没这么好的机会,现在难得不敌对,去找他说几句话,聊一聊修炼之道,难道也不行?”
“不许。”殷无极淡淡地道,“你有何不懂,大可以问我。”
“这不一样。”青衣书生唉声叹气,“陛下,那我不去,您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殷无极:“说。”
陆机沉吟,展开折扇,笑道:“谢先生身上的魔种,是什么意思?您不收回,就是认定了他,不死不休了?”
殷无极似乎猜到几分他的心思,也不正面回答,笑笑道:“你猜。”
魔宫三人与殷无极亦臣亦友,当帝尊端起威严时,他们自然不会逾越。
在私底下,他们却不分君臣,而是志同道合的同伴,亲逾兄弟,交托背后的挚友。
趁着陛下心情极好,陆机什么都敢问,用折扇指了指室内,挑眉笑道:“那圣人与圣人弟子,您更喜欢谁?”
圣人谢衍,是他的逆鳞,是他的软肋,是他的求不得。
他们陛下重情重义,一旦动情,便是磐石难转。
那不疯魔不成活的五百年里,陆机是亲眼见着他熬过来的。
所以,当殷无极的视线开始追着圣人弟子不放时,让陆机感觉到荒唐。
甚至,他还怀疑,他以为的情深不寿,也许是陛下对授业恩师的尊敬爱重,甚至是对至亲的思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