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白担了罪名,让乌国旧事,成为旁人逼死他的利器,仙门至此,终是有我的一份责任。”谢景行摇头,神色颇有些不忍:“若当年我不曾闭关,此事不会止于此,此地亦然不至如此。”
目之所至,一城妖物走尸,阴兵横行,哪里还有活人?
一国俱灭,人间惨剧,莫过于此。
殷无极的面色一僵,当年谢衍是因为他才负伤闭关,于是他也叹息道:“看来这份因果,我是要背到底的。”
然后,他又不经意问道:“你当年从鬼界归来,伤的很重?”
谢景行顿了一下,道:“小伤而已。”
“我当时天真到近乎愚蠢,总是觉得你无所不能,竟是未曾看出半点违和,等收到你闭关的消息,才后知后觉……”殷无极抿了一下唇,见他不肯说实话,又问道:“你那时疼吗?”
谢景行神色无奈,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追究这个做什么?”
殷无极不听,蛮不讲理道:“先生护着我,却又不肯和我说半个字,还要我不要追究。哪有你这样的……”
“我盛名在外,自然要时时刻刻地端着圣人的架子,不能教人把软弱处看了去。”谢景行牵住徒弟的手,与他五指扣在一起,轻咳一声,道:“有些事情,教你知道了,丢脸,我哪里好意思做师父。”
“真的吗?”殷无极轻笑,“您也没变,依旧端着架子,只不过肯倒在我怀里了……这时候,您就不想着丢面儿啦?”
“兵解后修为低微,旁人面前就罢了,在你面前装,累不累。”谢景行似笑非笑,“左右也装不了太久,吃帝尊软饭多舒服。”他说罢,甚至还刮了一下殷无极的鼻尖,“有别崖这等美人嘘寒问暖,我不吃亏。”
殷无极心神一时飘荡,步履轻快地走在他身边,玄衣与白衣纠缠在一起,显得格外绮丽。
“先生真坏。”他半嗔半笑,“我整个人都是您的,想要什么,您开口要便好。”
谢衍是他的救命稻草,唯有待在他身边,他才不至于向更深的黑暗坠去。
“我还没有问,你与你属下的那位刺客……将夜,是怎么认识的。”谢景行像是不经意地开口了。
之前他们关系时好时坏,当年的谢衍也数次想问。但一圣一尊如何推心置腹,这个话题,背后的深意太多,他不能问。
殷无极定定瞧了他的眼睛片刻,然后笑了,道:“将夜啊?捡的。”
“你还有捡人的善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