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无极现在才金丹期,不急着晋升,身体却暂时固定在十五岁少年模样。因为早年流浪,有些营养不良,他的身量显得有些纤细,刚好适合被谢衍揽住,抱在膝上讲故事。
“上古事,我讲到哪里了?”谢衍看着他做完了题,打算给他讲个故事奖励一下,便抚了抚少年的背,问他。
“讲到了项王唱垓下歌。”殷无极最喜欢听故事,谢衍讲史总是深入浅出,让他回味无穷,“楚霸王最后怎么样了?”
“不过乌江,自刎了。”谢衍看着少年期待好结局的模样,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啊……怎么这样。”殷无极失落,项王是他读史以来,接触到最接近于英雄的人物,结局却如此惨淡。
“也许项王是英雄,但是谁说为帝王者,要是英雄?”谢衍揉了一下他的脑袋,道:“等你长大一些就明白了。”
白衣的天问先生盘膝而坐,却是不为打坐修炼。
他把殷无极招到身边来,把小徒弟揽到怀里,让他靠得更近些。少年如今不过半步金丹,身体却因为伴生灵火显得温热,抱在怀里像个小暖炉。
洞穴外是暴风雪,谢衍哪怕道体早已寒暑不侵,却也是喜欢在大冷天抱着徒弟捂手。
“师尊,您别看书了,我还想听故事。”殷无极近来被师尊勒令,不能尝试冲境界,基础的打坐结束后,他觉得无聊,又抱着谢衍的胳膊摇了摇。
“怎么,现在闹起我来了。”谢衍先是伸手按住他的后脑,把趴在他腿上的小徒弟拎起来,淡笑道:“以前不是一口一个先生,尊敬的很么。”
“您那么疼我,会答应的。”殷无极现在还是只小狼崽儿,被他戳了一下,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唇却扬起来,笑道:“师尊看看我呀。”
惯的他,谢衍又是失笑。
今天没有练习射术,却高强度地学了整整一天的数术,殷无极早就累的不行,很快就窝在谢衍怀里,呼吸均匀地睡过去了。
谢衍也不打扰他,只是执着书安静地读,时不时还拍一拍孤戾又俊俏的少年纤瘦的后背,听他呼吸渐渐均匀。
他心里却在想:怎么这么瘦,还是要给他弄点好吃的补一补。
天问先生第一次养徒弟,也没什么经验,只知道把好东西拿出来堆到他身上。又担心把徒弟教歪,就和养儿子似的,处处都管教着。
殷无极天生一副锦绣姿容,本就漂亮的很。谢衍用最好的衣料给他裁衣,最奇珍的天材地宝替他塑根骨,诗书礼易教着,琴棋书画熏陶着,一点点地打磨出他的心血之作。
等他把小徒弟拾掇的漂漂亮亮,见少年蹬蹬跑到他前头去,又转过身笑靥如花,脆生生地叫他“师尊”。
谢衍才明白,为什么道祖叫他收个徒弟承欢膝下,这感觉的确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