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风平浪静,他在修界名利双收,有着给他遮风挡雨,委以重任的师尊。好端端的,他又怎么会去修魔呢。
*
你是魔。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诞生于战场?
你为什么无父无母,无亲无友?
你为什么天生就杀人如麻?
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你就以为自己不是恶徒了吗?
……
殷无极从梦中惊醒时,仍然抱着无涯剑。
古朴的黑金色长剑如随血脉鼓动,让他缓缓俯下身,用额头抵着剑柄,发出惊喘。
青年按着额头起身,看见客栈床边一轮遥远的圆月,天边是不详的红。
这回,他听清楚了。那是他的心魔如附骨之疽,附耳在说:“殷无极,你是天生的魔,注定是要投向魔道的。”
“你甘心与谢衍就止步于此吗?”心魔循循善诱:“你现在只是不够强,如果你有足以与他匹敌的强悍,你当真不会侮辱他、囚禁他,让他永远成为你的东西?”
“住口。”殷无极眼眸一厉,竟是手中凝起一道劲力,反手打向自己的胸口,如同要杀死自己般狠戾。
痛楚之下,他吐出一口血,眼神仍然森冷的能够凝结成冰。
心魔化为青烟消失了。
但他知道,心魔是除不尽的,除非他将这股不应存在的欲望生生割舍。
他对师尊的妄念是错的,违背礼法,罔顾人伦,十恶不赦。
可他又怎能割舍?
似乎是感觉到了灵气的异常波动,他的房门被萧珩一脚踹开,男人一身落拓深衣,披散着头发,像是狼王寻觅敌手,提着一杆枪便能屠龙。
“哪个混账敢来偷袭你,老子宰了他——”萧珩像是真的发了狠,一身戾气地闯进来,却出奇地没见到本以为的敌人。
年长的落拓将军顿了一下,轻轻一嗅,竟是嗅到了血腥味。
窗棂洞开,夜风吹向屋内,坐在床榻上的青年长发披散,唇角染血,抬起眸的时候,颜色是血一样的赤红,别样的邪。
“殷老弟?”萧珩愣了一下,有些不确信地喊了一声。
“嚷什么,叫魂呢。”殷无极他哼笑一声,将披散的墨发捋到一边,披着一件玄色的衣袍下榻,举手投足之间竟有种风流矜贵之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