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甚至还轻笑一声,左手抓住杀手的发髻,用冰冷的剑身拍了拍他的脸,微笑道:“说说看吧,你又是哪位城主的狗?是来杀我,还是来招安我?”
“要杀便杀。”那魔修啐了一口,“仙门狗,不肯为我们蓝城主所用,那就——”
他才刚说了个名字,殷无极红眸一抬,似笑非笑地道:“哦,蓝岚啊,那没事了。”
剑光一闪,他的头颅滚落在地。
“那条蝮蛇找我,哪里是招安,明明是想把我骗去剥骨食肉。”殷无极用手背拭去脸上的鲜血,从眼睑到鼻梁处的血污被抹开,显出嗜血而凶戾的神色。
“他困于大乘境界日久,什么天材地宝都要试试,为了进阶渡劫,更是不惜一切代价。招安?傻子才信。”
青年玄袍广袖,墨色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却是屈身,蹲在那无头的尸首前,像是许久未与人说话了,自顾自道:“我看上去像是脑子不好吗?”
因为常年的厮杀,他的形容疯癫,身上可怖的魔气涌动,状态极是不稳定。
“五十余年……你在魔洲游荡,到底想干什么?”幽魂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质问,便化为青烟。
“不干什么。活着而已。”殷无极也不吝于给他一个回答。
等到幽魂彻底消失,殷无极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漠然地看着身首分离的魔修自燃,在风中化为灰烬。
只是活着而已。
起初,殷无极并不适应北渊洲这种极端的弱肉强食,还因为一些无用的仁跌过些许跟头,差点被人阴死,教训惨烈。
而他痛定思痛,踏着血为自己挣出一席之地,生生为自己杀出了个不好惹的名声,那些苍蝇一样蜂拥的魔修有了自知之明,才渐渐少了。
但他身体里还有至尊的魔气未消化,逼近极限时,他不得不寻了一处闭关。
五十余年一晃而过,再出关时,胆敢找他麻烦的人已经很少了。多是当年招揽他不成,心生杀意的城主,或是与他结了仇不死不休的敌人。蓝岚就是其中之一。
短暂的遭遇战结束,殷无极坐在古道河流边,从腰间取下水囊,舀了水,沾湿布巾,擦洗了一下脸上的血。
换做在仙门,一个小小的清洁术法就够了,但是殷无极拧的很,死活不肯用曾经那些谢衍教他的小花样,仿佛要和他冷心冷情的师尊一刀两断似的。
水波中倒映着他的脸,魔纹绮丽,容色妖魅,绯眸凝血,显出别样的邪。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