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洲有着堆积成山的灵矿资源,可是最昂贵的货物,都是仙门走私来的,是大魔们的专属。那些仙门随处可见的古玩,放在魔洲都是被争抢的新奇东西,至于自己做出的机关甲,魔洲更是闻所未闻。
他自言自语着,道:“先生打算先从贸易动刀,这是个好主意,最温和,最不易让人察觉,且有着巨大的利益——只要分配好了,漏一些甜头给他们吃,再铁板一块的势力,也容易被内部击破。”
方才还肢体纠缠温存,获得了些许慰藉。可殷无极却不是会沉湎梦境的类型,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对着故人熟悉的容貌,他却开始自顾自地猜测谢衍的心思,试图从中找出有利于自己的道路。
“南疆被我平定,盟约也暂时达成,虽然时刻都有可能撕毁,但是如果建立了商道,巫族与妖族想要即刻撕毁条约,便是要想一想了……”
殷无极的手肘抵在膝上,撑着下巴,冷静地分析目前的形势。
他并没有指望自己的梦中人给出回答,而是把他当做帮助自己梳理思维的对象,因为他揣测的,是自己的师尊。
“东洲道门与西洲佛门,看似同为仙门,实际上文化极为不同,对于中洲的货物也没有那么迫切的需求,内部的商路,看似简单,实则要战胜的东西更多……”
“而北渊魔洲没有统一,会是最难的选项。魔洲山头林立,内斗频繁,城主更换更是极快,这样不稳定的对象,中洲根本不知道和谁谈,对方又会不会在商路刚建好时被杀死或取代——”
“但是,北渊却又是对商路需求最迫切,阻力最小的选项。”
“我们太需要仙门的货物了。”
谢衍含着笑阖眸,他就知道,进了北渊洲的殷别崖,才是会给他至关重要的信息。
“北渊洲落后中临洲两个大时代……师尊,我有时候会觉得,我非常孤独,因为我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在他们看来,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你呢?你是沟通天道的天问先生,能够一卦问天,知道的比别人更多,是不是更清醒也是更痛苦?”
“我好像终于能理解一点了……”
殷无极拂了一下衣,站起身来。
那灼灼的凤凰花,已经落满了身边的寒潭,让那幽静的深水也泛起涟漪。
这只盛开在春日的花,仿佛他最好的韶光,热烈又疯狂,要那风流恣意的大魔 ,化为一往无前的利刃。
谢衍看着他终于成长的少年,只觉得他立于花树之下,回眸一顾的模样,却比那似火的凤凰花,还要灼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