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收到信的圣人,会明白信使有问题,他走不出中临洲。
“他也算计我,若是我当真替他杀了你,见你没有回来,他就会知道一点……”谢衍支颐浅笑,“他任意一句要求,就能直接影响我的决定。”
“无涯君心思缜密……”程潇赞叹着,再把评价调高了一些。
“什么心思缜密,若我不理他,你看那混小子会不会哭出来。”
谢衍虽然这么说着,听着像是在恼他,但程潇心中却是凛然。
他清楚,今日无论是谁站在这里,只要有半点背叛无涯君的迹象,圣人都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微茫山。就算他是圣人的暗桩,也是一样。
圣人是在借无涯君之手敲打他,背叛无涯君,等同于背叛圣人。哪怕无涯君本人并不知道。
信上的术法抹掉后,谢衍看的很细致,室内一时间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程潇见到那神坛上的男人,执着信的手微微地颤,好似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无涯君是惹您生气了吗?”程潇虽然知道,自己问的越少越好,但他情报商人的天性就是八卦,他忍不住问道,“您怎么了?”
“惹我生气的事情,他做的少了吗?我又能拿他怎么样?”
谢衍放下信,有些没好气地抬起眸,原先脸上的冰寒渐渐地消退了,却是脾气很大地把圣人令往桌上一扔,竟是冷笑,“这混小子!居然在信里说,要当我的对手,当我的宿敌,要让我只要想起他就夜不能寐……离家这么久,却对我放起狠话来,他倒是出息了!”
那近乎压抑的气氛消失了。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又变回了多年前的模样。
程潇心中一松,知道自己先给他信这一步是走对了,于是笑道:“圣人可别这么说,无涯君当真是惊才艳绝,在下前几封情报中所提,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要说真正厉害的还是……”
他又挑了几件事说了说,讲起殷无极在城中举办的扫盲讲学,掀起的大基建运动,解放炉鼎时遭遇的阻碍,与他当街与守旧者的激辩。
程潇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谢衍听的很耐心。
他想要听有关殷无极的每一件事,时不时还会打断他,问一下细节,听到有趣之处,他便是略略扬起唇角,或是辛辣,或是犀利地点评两句,哪怕是冷笑着说他“胆大包天”,语气中却无不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