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事吧?”谢衍明知道他是来讨怜,这被吓到的模样也多半是装的,但他还是摸了摸他的脊背,眼中似有阴翳,“吾去杀了他。”
见谢衍真的要起身去清算,殷无极愣了一下,连忙把他拽回来,“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呢,何不等等,名正言顺的夺他位时再杀……您就让他脑袋在脖子上多呆一会吧。”
这些天乐得当金丝雀的小徒弟,甚至还从背后环着他的腰,嗔笑道,“您明知道不是这样的,怎么还会生气,是在意我吗?”
那一夜,受了委屈的殷无极借着这个由头,甚至还诓骗着他去床榻上又滚了一遭,说什么“抚慰心灵”。
但这并不妨碍谢衍给他记一笔生死账。
可对方见到他神色一寒,如霜如雪凌冽,更是得意地宣布了自己的计划:“在你离开谢宅时,我早已安排了手下去掳你相好,等一会你就能看见那女人了,臭婊/子,爷看上她是她的福气,不仅耍爷,还不给碰,给我矫情——看老子把她那身华服剥光了,让整座城的鬼修都享享福,尝尝这种人间绝色的滋味儿……”
他的话语/淫/邪,一双豹目却紧紧锁着谢衍的细微动作,意图在决战之前让他心神大乱。
但谢衍除了怒意,没有看到担心、慌乱或是求饶。于是厉寒天冷笑一声,道:“哈,果然,修为到了你这个程度的修士,不过是区区一个凡人女子,当个玩意儿泄泄火而已,死了便是死了,哪怕被戮了魂体,你只是丢了些面子,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还在高谈阔论着,手中却暗暗调动鬼气,试图找到谢衍受不了侮辱,方寸大乱的那一瞬间。
可他只看见那孤高冰冷的白衣青年一旋剑,满眼是剑的清光。
世界一瞬间颠倒,厉寒天的鬼体霎时间四分五裂,在他头颅掉下来的那一刻,他听到谢衍清寒悦耳的声音。
谢衍轻轻蹙眉,淡淡道:“尸体在说话。”
那四分五裂的鬼体中,鬼气如泄洪一样散去,逐渐化为齑粉。而谢衍不知是出于什么理由,向来杀了就不管的他,竟然还转身,随手曲指一弹,把他的魂碾的连渣也不剩下。
觊觎他家小漂亮,如此畜生,配么?
谢衍走到阶上,对着占满一整个墙壁的生死寒冰转/轮/盘注入灵力,齿轮转动,宣告第二殿易主。
在成为阎罗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天道的注视。这种注视,让谢衍十分熟悉,却又极为厌恶。虽然他是天道的代行者,但他又不是个泥捏的菩萨,哪怕是与天道,他也要博弈一番,必不可能言听计从。
幽冥之下本不该归天道管。但祂为什么把视线投注到这里了?
当谢衍翻开那本每一殿都有的生死簿,从最后一页翻,殷无极的名字被朱笔记载在漆黑的纸张上,批了他注定的命。
天道批命。
天生大魔,万里人屠,杀人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