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是谁?”殷无极往虚空摸了一下,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他跪在地上,微微仰起头,似乎在听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却不知自己的四面皆站着人,正看着他茫然乱摸,楚楚可怜的样子,皆是笑起来。
有人还甚至把手臂递到他面前,看着他指尖触到,立即又缩回手,肩背轻轻地颤抖着,苍白的小脸上惊惶一片。
“谢夫人之前不是挺骄纵的么,前些日子遇到什么啦?”有人咧嘴一笑,“一个人被夫君丢在宅邸里,周围全都是冲着你来的鬼修,平日里待人又脾气大,是不是被教训的很惨?”
“连家仆都管不住,能当阎罗殿的女主人吗?怕不是连身子都守不住,要不要和你的夫君说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是不是早就被污了身子,怀了野种,回头一窝一窝的下鬼胎,还要骗你夫君帮你养大……”
言语如针刺,荡/妇/羞/辱,恶意淋漓。
倘若殷无极是真的凡人女子,此时恐怕早就崩溃了。
而殷无极现在心中却比谁都沉冷,只有当真换了位,他才能体会到当初风月楼的女子承受的漫天恶意。一句“妓”,如耻辱的烙印,镌刻在她们的脊背上,差点压垮了这些生而为炉鼎的女人。
不,在北渊魔洲,只要没有力量,长得好看些的男人都难逃厄运。他想起了柳清脸上横贯的疤痕。
必须有力量,才能不被羞辱。在弱肉强食的规则中,不存在什么礼义廉耻,只有强才是一切。
鬼比人坦诚直接,他们的欲望不加掩饰,更加赤/裸。
“你夫君正在和我爹他们谈正事呢,男人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不如谢夫人来陪我们玩玩儿……”一个矮胖的鬼修笑了,言语间说不出的轻浮下流,“这样吧,就玩捉鬼,谢夫人只要张开双臂抱住我,就算捉到了。”
“……不要。”殷无极实实在在被恶心到了,要不是记着不能惹麻烦,他现在就召无涯剑把他给捅成串。
“不要?那就来玩那天谢宅发生的事情,怎么样?”
说罢,就有鬼修从背后尝试抓住谢夫人的手,可银光一闪,却见两个鬼修的手掌齐根断裂,掉在了地上,鲜血喷了他们一身。
“谢宅能发生什么事?”谢衍剑锋一转,那出言下流的鬼修当场被削断半个脑袋,直接就飞了出去。
谢衍从鬼修的背后走出来,手上的山海剑却纤尘不染。他冷冷地抬起眼,睥睨着——这可是当着其余阎罗的面啊。
殊不料,谢衍只是看了一眼被群狼环伺的小漂亮,怒气就满格了。
他那样无辜纯真,茫茫然的跪坐在席案前,露水被人一脚踢翻,果子散了一地,他却不敢唤他的名字,怕打扰他,所以垂着脑袋,生生受着刺耳的言语与荒唐的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