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自出关后,狂风骤雨一个接着一个,桩桩件件剑指圣位权威。
他看上去平静,实际上心里早就烦透了那一张张虚伪的脸,更是对那些勾心斗角嗤之以鼻,恨不得把那些打扰他的人挨个扔下微茫山。
但是,除了他之外,儒门没有人能够处理这些事务,他只得为此殚精竭虑,维持仙门平衡,精神自然紧绷许久。
圣人终究是人,也会想放松,想休息的。
谢衍怀中抱着他的小漂亮,一边捋着他如流水的墨发,一边让他倚在自己的肩头,感受着他元神化身的灼热温度,只觉得整个元神都舒缓了。
繁花如云似雾,正是良宵好梦。
极目所至皆是美景,怀中抱着的是美人,仙门的繁杂事务抛在脑后,世上还有比这更舒服的事情吗?
他们接下来都会迎来一场极其消耗人的硬仗,可此时此刻,他们却什么都懒得讨论,只想完全放松下来,说点没什么意义的小话。
殷无极本以为他不会答应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却见师尊用右手托住他的下颌,像是心情极好地在他唇上亲了几下,颇有些曾经天问先生风流天下的影子。
“您还真亲啊。”殷无极下意识地一摸唇,心里甜滋滋的,连笑容都扩大了几分,“我以为您会教我三从四德,训我不能这么勾您犯戒呢——”
“清规戒律是来约束自身的,不是来约束他人的。”谢衍略略掀起眼帘,细密的眼睫下,藏着一双似深潭的眼睛,那里的冰似乎破了,流露出些许慵懒,“再说,圣人又不是和尚,非得做那柳下惠。”
“天问先生红尘行走,访遍名花,世间美人本该于您如白骨。”殷无极撩起他的一缕墨发,放在唇边一吻,语气里不乏酸意,“我算是您见过最美的骷髅架子吗?”
“你是最硌手的那个。”谢衍见他又和他矫情,非得明知故问,于是伸手抚了一把他的脊背,淡淡道,“瘦了,抱起来不舒服。”
“谢云霁,你嫌弃我?”殷无极果真炸了毛,猛然凑近他的脸,眼睫都能互相扫到,质问,“您果然是喜欢温香软玉,不爱硬邦邦的男人……”他说的来气,甚至和自己吃起醋来,“您还是最喜欢您的卿卿。”
“有区别吗?”
“……有区别!”小狼狗先是大声,又耷拉下脑袋,委委屈屈,“那是假身份啊,我才是真的。”
“装什么呢,摆出这模样来,就是来故意讨好我的。”谢衍捏住他的鼻尖,语气含笑,“好了,别演了,今天懒得与你勾心斗角。”
“您不喜欢啊?”殷无极却是理解错了,开始回忆自己近期读过的小册子,既然师尊不喜欢这种妖艳风格,兴许清纯一点会更好,师尊总是最爱他小时候的样子。
他想了想,身形却在他怀中慢慢缩小,很快黑袍便不太合身,松松垮垮地裹着他纤长的身形。
他变成了当初的少年,跪坐在他的面前,眉眼间满是纯真与敬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