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渡魔之功,贫僧苦修千年,却远远不如殷城主。”武僧捏着佛珠,叹息一声道,“若我们今日袖手旁观了,那么这么多年隐于山林,苦苦修行,又是为了什么?”
“自赤喉魔尊陨后,北渊诸王纷争,掀起数百年战火,却迟迟没有打出个结果来。诸位认为,这尊位之上,应该坐着谁呢?”有人十分不敬地谈论起那空悬的至高之位,道,“青君?”
“工于心计,城府太深,欠缺霸道。”
“若论霸道,钟离界如何?”
“武力强横,头脑简单,凡事奉行暴力。”有人嗤笑一声,“谁想去界城?我可不去。”
“北域天厄?”
“北方霜寒冻土,易守难攻,虽然天厄有南下的野心,但被青君与钟离界一东一西扼的死死的。今日东西二主合力吞南域,正是以倾城之力,说不准天厄正厉兵秣马……”一名谋士轻摇羽扇,“怎么看,南域启明城都是砧板上的肉,诸位在此相聚,却偏偏都是要去救一位必败的殿下……”
“诸位难道不知道,此去,九死一生吗?”
酒家中一时沉寂,继而,响起倒酒的声音。
“因为犹豫,所以我们才从北渊各地聚集到离九重山最近的岚苍城中,谁不知道,如今的九重山就是个去了回不来的魔窟,不把脑袋提在裤腰上,谁敢上山?”曼丽的女子翘起腿,扫过店内众人,“毕竟,我们的千年苦修不易,谁愿意上快翻的船?”
“但你们千年苦等,等来第二个这样的大魔了吗?”陆机将酒碗往桌上重重一碰,声音里仿佛带着冰冷的雪,“六千年来,尊位之上无数魔尊来去,北渊洲从未改变过,只是日复一日地沉沦。”
“若今日袖手,再过几千年,能等来下一个殷无极?”
“……”
众魔修看向角落处,却发现那句句犀利的竟是个腿断了的病书生,他身上的青衣破旧单薄,面色苍白如纸,唯有一双眼睛里透着读书人的孤傲。
“你又是谁?”大魔见他魔气滞涩,经脉不通,修为实在微末,于是不以为然,“区区一个病书生,又有什么高见?”
神机书生饱读诗书,又在魔洲生活日久,对今日局势看的通透。
不过他平日囿于屋舍之中,倦懒怠惰,又偏有着孤傲不群的性子,更不愿为自己看不上眼的人效力。所以宁可窝在草棚里籍籍无名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