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虽然拿下了城池,但外患甚多,他没有多余的钱和人力处理一场内乱,就算要打,也必须保证速胜,不能被拖进消耗战里。
“得转变思路,自己去看一看。”殷无极合上折子,想起了之前与赴九重天的大魔们聊天时,听他们无意提及的一个人。
禅让当时说,他们在酒馆里碰到了一个病书生,是他的慷慨陈词,最终推动了他们赴九重天。
当初,大魔们提的模糊,殷无极也就没有多问,只以为是路见不平而已。如今见过一批水平稀烂的,他又想起了这件事。能够说动那么多大魔的,至少腹中才华会比这些半吊子强得多。
正巧,禅让也是随他至此的大魔,又因为曾修佛法,对普度众生有着很大执着,如今在城中庙宇帮忙施粥,刚好可以一问。
说去就去,殷无极换了一身黑色的宽袍儒衫,戴上斗笠,溜出了城主府。
至庙前时,已是午后,来领粥食的队伍已经散去了,禅让就歇在庙宇前。武僧平日里金刚怒目,此时却是面带仁慈,给围在他周边的小孩发糖块。
见殷无极来此,禅让迎上,微笑问他:“城主也是出来走走的?”
“有个人向你打听。”殷无极略略一抬斗笠,绯色的眸中流动波光,沉声道,“你曾经提过,在前岚苍城的酒馆中,遇到过一个仗义执言的书生,他的特征是什么?”
禅让想了想:“青衣,坐着轮椅,一身病意。”
殷无极记下,然后又道:“还有别的特征吗?”
禅让:“愤世嫉俗算不算?”
殷无极失笑:“算的。”
“城主现在身边缺少可用谋士,我等武人,打架擅长,出谋划策却是不行的。”禅让道,“城主的确是该去见一见他,若非那书生说了一句‘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我们怕是还在犹豫不决。如此想来,万事万物皆有缘法,他的一句话,最终促使我们上重天,解了城主之困,你们之间到底是有因果的。”
殷无极倒是第一次听他详说当日的情形,眼睫一颤,似乎是为那一句“抱薪者”而动容。
禅让微笑而立,念了一声佛偈:“阿弥陀佛,殷施主走了最难的一条路,渡魔者,万不可被魔性吞噬,让怀中薪柴也点燃自己。”
“多谢告诫。”殷无极的心中隐隐有着极为玄妙的感觉,他同样回了一礼,微微笑道,“既有因果,我会去见他。我有预感,我会和他很投缘的。”
说罢,他又问了禅让当初去的酒家地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