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要奴隶的国度!”
“是陛下说,人这一字,不分高低,无有贵贱,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写法。”他们道,“一撇一捺,是一个人字,顶天立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流裹挟着百姓的山呼万岁,这样的势,是一种直达九天的声音。
世界自有运行规律,就算是无形的“道”,也不可肆意玩弄。
若是一意孤行,引发此间黎民百姓的质疑与不满,只会让“道”的权威被摧毁,若是全天下皆认为天道不公,天道,自然也就不成其为天道了。
而北渊魔洲的魔民,正无限接近于这一刻。他们在君王与天道之间做选择,而天平,竟然正在从古老而权威的道偏移,渐渐倾向于年轻的君王。
这是一场人与天的博弈。
立于街边的白衣圣人静看了片刻,恍然惊觉,殷无极早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成长了。
他并非是决意去九重山赴死,而是穷尽底牌,去赌自己的辉煌帝业符合世界的秩序,去赌自己所做的一切,影响力足够大,以此胁迫天道屈从于他。
“真是个疯狂的赌徒。”谢衍身处圣位,近乎人神之境,自然能够感觉到这些呐喊并非无用,他们的声音传入高天,渗透大地,让天道也忌惮不已。
与天斗,其乐无穷。殷无极虽然在赌命,却是与他一脉相承的疯癫。
圣人在短暂停留后,施展缩地成寸,转瞬消失在原地。
如今的天穹完全被劫雷封锁,谢衍无法御器而行,引的天雷连他一起劈,反倒会为殷无极平添麻烦。他只得自地面疾行,一路上却看到许多场景。
他看见耕作的老农们从田埂里搬出石碑,双手奉上新鲜采摘的五谷,然后对着九重山的方向跪下,山呼万万岁。
他们祭的不是天道,而是君王。
因为,令他们从数千年的压迫与奴役中活下来的,是魔君殷无极,而非天道。
他亦然看见,有女人与孩童行过山岗,采摘不知名的鲜艳野花,嘴里哼着的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
他们在唱,在跳,是一些最原始又最奔放的舞蹈,携着北渊魔民特有的热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