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平稳吧,有陆机和萧珩帮我看着,出不了事。”殷无极下意识道。
“那陛下就得做好准备了。”谢衍却是站起,反身按住他的肩膀,将脸轻轻凑近,低哑地笑道,“你恐怕得在吾这里,耗上相当一段时间了。”
这样的靠近,让圣人身上的白梅清幽与果膏的甜香一同袭来,殷无极顿时呼吸一促。
“这是圣人开出的条件吗?”许久后,他眼底浓深的欲念才淡去,道。
“不是条件。”谢衍含笑,“我有多难伺候,你难道不明白?”
谢衍此言不差。当年殷无极是他弟子时,就很是明白师尊的乖僻性子,如今他有事相求,还是涉及两道的大事,若是他没有耐心来一点点地说服谢衍,反倒急功近利,幻想谢衍会看在旧日情谊的份上一口答应,反倒是他幼稚了。
“看样子,为了讨圣人欢心,我得多多努力了。”
“今日归山,不想听你谈正事,说些别的吧。”
谢衍当然不想他找到机会谈正事,若是谈的太快,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小徒弟跑了怎么办。
为人师长,见到功成名就的弟子哪有不开心的,哪怕从因缘上他们早已无师徒名分,但谢衍最为挂怀的,不是风飘凌,亦然不是即将入门的白相卿,偏偏还是走的最远的他。
“那就说些北渊的趣事吧。”殷无极在北渊洲不是个多话的性子,但他明白,在私底下更清冷寡言的师尊面前,话题的节奏必须由他来掌握才行,“我在北征的时候,曾经追着北凉王北厄入古战场,此地颇有神异,身在其中会失去方向感,甚至不知日夜春秋,没有人知道古战场到底通向哪里……”
他们各自坐于矮桌两侧,一边饮茶,一边说些离别时的小话。
北渊洲对于仙门来说,亦是个神秘的地方,谢衍听的很专注,偶尔插嘴问上一两句,多是在问他避重就轻的自身经历。
晨光偏移,到午后,到黄昏,半扇竹帘挡不住光的偏移。
他们说到了数年前的尊位天劫时,话题就没这么和谐了。
少时的殷无极,遇到破了点皮的伤,他反而会滚到师尊怀中讨些怜意。若是真遇到苦,殷无极是不会诉的,反而会自己强忍着,熬过一个又一个寒暑。
谢衍问的便是他这些顾左右言他,非得把他逼到无法,才会漏出一两句破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