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就在殷无极暂离魔宫前,甚至当众赐他剑履上殿的权力。若非众人皆知殷无极帝位稳固,无主弱臣强之患,都得惊疑是不是陛下与元帅不和了。
萧珩喉头干燥,手中把玩着虎符,道:“诏书不名、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我说陛下,你这是把臣架在火上烤呢?这几日,我快要被陆机喷死了,都得躲着这小子走,他还追到我家来给我递帖子,斥我权势太大,有逾越之嫌……”
“只是一点虚名,怕什么,本座拉拢你呢。”殷无极指尖一弹,原本有些凉了的茶水回温,他惬意地盘腿坐在席上,道,“萧重明,你之功绩,如今已赐无可赐,提提待遇怎么了,也好敲打一下不听话的家伙。”
“……果然是拿老子当枪使呢。”萧珩嘶了一声,见他直白点出,心中却是略松,笑道,“君臣不合的风,自我投你之时就未曾停过,老子十张嘴都说不明白,现在都已经放弃了,当个权臣就权臣吧,但陛下你怎的还推波助澜起来了?”
“魔道帝尊,既为帝,又为尊,集君权与神权于一体,无论是谁,如何势大,何人越得过我去?而本座又非上屋抽梯、过河拆桥之辈,你且放宽心,无论何等荣耀,享受着便是。”
“陛下坦荡。”萧珩见他确实神情自然,并非是试探与猜疑,这才又笑了,咂舌道,“你扔下旨意就跑去仙门,话也不说清楚,这两天老子嘴上都燎泡了,嘶……”
“萧重明,你说陆平遥这两天也在骂你?”殷无极又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些端倪来,撑着下颌微微笑道,“他啊,就是激进了些,你多多担待着。”
“谁和文臣计较,陆机那小子鬼精鬼精,一边真情实感的骂我,一边又做给人看。他这相位诱惑太大,投向他一脉的魔,颇有些挟着他的意思,他招架不住,你得压一压。”
当初征战天下,他们皆是过命的交情,萧珩颇为明白陆机的刚直性格,也不在意,反倒在殷无极面前提醒几句,说些陆机自己不会说的话。
“我也把他召来了,待会替你们调节一下,明天去殿上乖乖的,不要吵架。”
“……陛下,问题是在这里吗?”萧珩挫败,“根本问题在于——你到底对仙门是什么看法,前些日子你去拜访圣人,得到回应了吗?”
“……这个嘛。”殷无极谈到圣人时,垂下的眼睫扬起,眸光稍微柔了柔,语气颇有几分轻快,甚至透着些甜意,“圣人光风霁月,是正人君子……”
“啊?”他答的没头没尾,萧珩不知所以然,无语道,“圣人是天下公认的君子风度,陛下,你这不是说废话吗?”
“他还很关心我,很体贴,不肯教我没面子,也不占我便宜。我那样求他,向他示弱,他还能忍下心拒绝,谢云霁他真的是……”
私下会客,殷无极一身黑袍端肃修身,长发也不束冠,而是落在肩上,放松又惬意。此时他阖上眼眸,身体微微前倾,笑得前仰后合:“师尊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肯顺水推舟……他好爱我呀,一点都不肯真的折腾我。”
“噗……”年长的将军一口茶喷了出来,“陛下,你不是谈判去了吗,怎么说得好像是去献身了……等等,不会吧!那啥,我虽然知道陛下你喜欢他,但是你和圣人,你们师徒……这也玩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