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分庭抗礼的一圣一尊,这些被遗留在旧时代的仙门老人,既因为后浪如潮而警惕,又难信这昔年师徒彻底决裂的消息,疑心圣人心有偏私,不乏试探之意。
“数典忘祖?”殷无极轻笑一声,放下手中金盏。杯中的琼浆仙酿骀荡波光。“今日再提往昔师徒情分,又有何意义?年轻一辈不知晓,难道你等不知个中内情?圣人早已于天道之下,一剑斩断师徒之缘,与本座,可谓是‘恩断义绝’。”
谢衍不置一词,只是阖上眼,神色无波无澜。
“昔年本座落魄潦倒时,仙门全线动员,同仇敌忾,那千里追杀的盛况,本座还记忆犹新啊。”殷无极再端起酒壶,注满酒液,唇畔依旧笑吟吟的。
他撑着下颌,道:“而今日,仙门与魔道坐在这里,并不意味着本座忘记昔日恩怨,而是视尔等如蝼蚁浮尘,不欲计较罢了。”
“还是说,仙门都是这般脑子不清醒的东西,事事以宗法、纲常、恩怨为先,眼皮子浅,看不见半点格局?”
严先师语塞,黯然退去,不再说话。
玄袍的帝尊哪会在乎这般人微言轻的挡路者,总归不过历史车辙碾过的蝼蚁,他笑着掀起眼帘,赤眸一阖一睁间,铺天盖地的威压骤然袭来。
殷无极扬声,烈烈如狂:“诸位,时代变了。”
内部矛盾,谢衍的位置是无法阻拦的,也不欲插手。
见严先师碰了一鼻子灰,在第一回合落了下乘,白衣孤寒的圣人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清冷如雪:“初登尊位,天下皆在掌中,北渊魔洲确实是帝尊的时代。”
圣人金口玉言,承认了帝尊的地位。陆机身为史官,连忙记载:“仙魔初次会晤,圣人盛赞帝尊。”
随即,谢衍轻轻一顿,轻笑,“但是想要在吾面前,宣告这一个时代的结束,是不是早了些?”他抬起手,“五洲十三岛,可不止是帝尊,一家天下!”
说罢,属于圣人的威压陡然升起,那股极为压迫的力量差点在瞬间压服了在场所有人,轻轻松松便迎击了帝尊的威压,与之分庭抗礼。
甚至,还有隐隐压过一头之势。
在仙门一侧记录的为百晓生陆家,为史官陆家分支,奋笔疾书:“会晤中,圣人申饬帝尊,言‘改朝换代,为时尚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