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被他一番话彻底堵没了音,只得带着恼意地推了推他的肩膀,道,“从为师身上起来,挤在棺木里,像什么样子?”
“只是体会一下与您同棺的感觉,左右这辈子也是不成的。”殷无极偏不松手,而是懒洋洋地把下颌搁在他的肩头,捏着嗓音唱道,“异乡的游子,失根的飘蓬,他年若逢埋骨日,不见故乡,不见故人。”
“不入帝陵,不写尊名,我只想回家,埋在师尊目之所及的地方,名讳是半个字也提不得的,那写个‘谢夫人’就好了……呀,这样是不是平白污了您的名声,占了您的道侣名分?”
殷无极低低一笑,语气柔软,“您从没有道侣,想来也是不可能再有了。这个位子,我占着也无妨吧。”
“你已是魔尊,寿命漫长,尽说些荒唐话。”谢衍听不得他这般唱诉,揉了揉他的颈,斥道,“帝尊一登尊位,怎的比寻常幼稚许多,疯疯癫癫的……”
“疯癫又如何,本座又何时正常过,遇大事时清醒就好。”他懒洋洋道,“平日里,私底下,您就让我做一做梦罢。”
谢衍听他这般混乱低语,按了按伏在他身上的帝尊的后脑。流水般的墨发又长又柔顺,他用指尖梳理着,像是在抚摸凶兽的皮毛,“那也不许平白无故咒自己,损气运。”
“都在棺木中了,说些应景的情话而已。”殷无极于黑暗中俯下身去,元神无声而默契地,与谢衍的元神交缠在一起。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莫名的渴望,“圣人身上的清气好香,好甜,好想要……”
……
良久之后,黑沉沉的棺木打开了。
一袭绯衣的艳鬼早已不知去向,但是棺内还残存魔气与灵气交/融的痕迹。清高傲然的圣人此时却倚在棺边,微微阖眼,轻轻喘息着,几乎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颅内的刺激余韵快要让他融化了,元神交/缠更是直达魂魄,在密闭的棺椁里,他几乎无处可逃,一切都绞在一起,抵死缠/绵。
良久之后,他才站起身,走出棺椁,却见周围的景象再度改变。
他弹琴又摔琴时是五更天,在棺椁中过完了六更,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关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