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与天道争,为师没什么确定的把握。”谢衍声音平静,淡漠的神情,却像是不起波澜的海面,但是海底却有着什么极端可怕的情绪在涌流。
“其他的事情,你不必害怕。”
殷无极微微侧头,打量着他的神情。只见月色下,高标轩举的圣人半张脸沉在了夤夜中,本该清霁如雪的青年,却像是莫测又冰冷的寒渊。
那是一种近乎“非人”的神态。
若是还知道害怕、懂得敬畏,就不该招惹这样的存在。
但魔道帝尊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人,他是天然不知恐惧的天生大魔,越是激烈疯癫,越是喜欢极了这样的圣人,哪怕是用一腔肝胆赤血去撞击这样的寒冰,被割的血肉淋漓,他也只觉得痛快。
若是某天,他要与谢衍兵戎相见,他宁死,也要用心头血溅他一身,教白璧无瑕的他终身染满血污,忘却不了那种被情人血烫伤的滋味。
“我怕什么?”殷无极凑近,抓住他抚着自己脸颊的手,微微笑道,“圣人多爱我呀,宁可囚我在院墙里,让我只对您一人盛开,也不肯把我让出去……”
他这样说着,又带着笑瞟了一眼院墙外,身形重新变幻为娇媚漂亮的谢夫人,道:“看样子,确实是有爬墙头的人来了呢,在夫君在的时候窥看夫人闺房,真是太不礼貌了呀。”
“不过小贼。”谢衍替他敛了敛领口,将白皙生光的肌肤全部盖在衣料之下,才道,“这也是你这几日招摇的收获?”
“仙凡混居的大城,表面上确实光鲜亮丽。”窗下是一对新婚夫妻互诉爱语,实际上,两人言语间却不乏冰冷交锋。
殷无极似笑非笑,“您是很久没有来云端城露面了吧 ,此次约我来,一是为带我四处看看,二是想顺便处理些什么事情呢?”
谢衍也不瞒着他,道:“近日,有案卷上呈至我面前,言‘近期云端城有几十名女子失踪’,数量不算少,特点是,都容貌标致。驻在云端城的儒门管事,起初只以为是凡人犯案,并未上报,但云端城的官府机构查不出线索,最后一名失踪的,是儒门的外门女弟子,筑基期。”
“后来,散修联盟里,也有几名修真者失踪,虽然修为不高,但这并不寻常。”
“……筑基期。”这样大概也明白,谢衍这几日为何白日总是出门,还非要以白身书生的身份隐入市井,营造一个可信身份了。
殷无极当年也参与过缔造儒门,听闻儒门弟子失踪,他自然多了几分关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