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殷无极早已不是当年那孤弱可怜的小狼崽子,可以被他圈在怀中,如今的帝尊的身形巍然,只要展开臂膀,便足以把谢衍整个人护住。
“您以前,明明是最讲究风雅,最热爱生活的天问先生呀。”他轻叹。
“您喜欢山水,喜欢花草鱼虫,精于茶道,喜好吟风弄月,对于琴棋书画,您从不介意花上许多时间。您最爱做这些无用却深情之事。”
“谢云霁。瞧瞧你自己,你离了我,怎么过的这样无趣啊。”
谢衍不知所措,却听徒弟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在痛。但谢衍却又不知他是哪里痛,只得抚过他的脊骨,安慰着埋在他颈窝的帝尊。
“为什么会难过?”谢衍智谋两全,却独独难读懂变幻陆离的帝尊。他想解释生辰一事的理性考量,说他是主动拒绝,却又莫名地说不出口。
“因为圣人不会难过,所以我替你难过。”殷无极叹息。
“我依旧会闲时弹琴鼓瑟,行文作画。”谢衍不觉有什么不对。
“你弹琴时,何人来听?你作画时,何人读懂你画中言志?”殷无极与他同行这么久,哪能不懂他私底下的模样。
若非他时不时闹上一闹,逼出他神情的几分变化,让神像露出些人的模样,殷无极都要怀疑,他家师尊要白日飞升了。
“我的喜好并未变化,今夜景致极为震撼,帝尊用心了。”谢衍说这句话的模样,却像是缺失了大半人性的仙神在试图证明“我很正常”。
“本座知道了。”殷无极阖目,唤回了疏离的自称,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淡淡地笑道,“今夜,倒是本座自作多情,浪费圣人时间了,请您见谅。”
说罢,殷无极右手一松,一根通体温润的白玉簪落在草地里。他看着并没有生气,甚至面无表情着,转身便走。“费心锻造又如何,反正圣人不喜,送之无用,扔便扔了。”
谢衍:“……”他究竟是错哪儿了?
虽然不解,但谢衍明白这是徒弟的心意,弯腰拾了白玉簪,连忙追上去。却见帝尊黑袍逶迤,自顾自地向前走,压根不肯回头看他,显然是负气了。
“别崖。”
“……”
“你记挂着生辰之事,为师不胜欣悦。”白衣圣人无奈,只得跟在他身后,随着他往山林中走去,“我哪里做得不对?你若不说,我怎样改?”
“改?”殷无极闻言,停住脚步,自嘲地勾起唇角,“您根本没意识到,这并不是改的问题。”
“您做的一切回应并非出自‘您想要’,都是基于您用理智分析过,该如何做,如何回答,才能最让我快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