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观景台前, 四面窗口皆洞开,寒雨潇潇。
此处置景精巧美妙,千里江山图的屏风后的墙面上, 是一套挂画,是修真界画圣名为“人仙魔妖鬼”的组图, 笔力奇崛。
赏玉楼此举, 也是在暗示着这最顶层接待的豪客, 无论道统,来者不拒。
谢衍就斜坐在窗台之前, 一身单薄儒袍尤沾风露,听着雨声,他平展开纸面写下什么,又置入可以传信的令牌中。
殷无极凝眸, 看见他手中的令牌上,有一个小篆的“鬼”字,又转瞬间发出,消失不见。
他也不戳破,徐徐走到他面前,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像是最热情黏人的情人,在半夜苏醒时遍寻不见,急切地向他寻求温度。
“还没天明,您怎么来这里淋雨?”殷无极佯怒,手指在他腰间摩挲着,看似失落道,“还是以本座的身体,留的下圣人一夜,却留不下圣人的心?”
谢衍知道他看见了,却也不太在乎。他用纤长的手抚了抚帝尊的下颌,哄了哄依偎到他身上的小情人,温声道:“只是有件紧急事务要处理,冷待别崖了,下次不会。”
“鬼界的紧急事务?”殷无极的手穿过他的长发,吻他的耳垂,“您的手伸的这样长呀,只是去过一次,独立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鬼界,现在都有您的棋局了。”
“鬼界最近有些反叛,吾只是提供些建议,采不采纳,还要看无间阎罗王的意思。”
面对他明晃晃的套话,谢衍也不介意告诉他点消息,只是说的过于轻描淡写:“只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没有别的关系。”
他本不需要解释后面那句。但为了不让情人伤心,他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殷无极没想到他会直接告诉自己,更没料到,那个无情的圣人会解释这种有的没的,一时不答。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抱紧了圣人的腰身,靠在他的肩头,急促而渴望地喘息着。“……我还想要。”
谢衍被他闹了大半个晚上,一见他动情就头皮发麻。他微微侧身,用背后挡住夜雨与寒风,反复摩挲他的眼角,似乎在安慰他。
“怎么了,情绪这样不稳定,一见到我就失控。”谢衍无奈,又细细致致地把他护在怀中,“陛下平日里的雷厉风行去哪里了,瞧瞧,眼角还红着。这得掉了多少眼泪……”
“本座就是这么疯癫,贪得无厌,还有病的很,最是不讲道理。”他轻哼一声,压下内心的烧灼,“怎么,圣人不乐意哄?觉得本座的情绪荒唐可笑,任性妄为,又烦又作?”
情劫的反噬来的猛烈,他越是与心爱的人肢体缠绵,越像是饮鸩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