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饶是眼力再强悍,修为之差犹如天堑,有幸围观这一场巅峰之战的修士们,无论再怎么努力,也看不见二位至尊的踪影,只感觉到震天动地的压迫感。
唯一能够看穿战局的,唯有方才三圣一尊谈笑风生的高台上,道祖与佛宗面带微笑,对着自己与好友的亲传们评点两句。
宋澜,叶轻舟,风飘凌与白相卿四位圣人亲传,侍奉在侧,聆听圣人们的观点。
妖族大能、鬼族特使与萧珩等人,偶尔说上两句,补充些特别的视角。
陆机兼任魔宫史官,已经开始研墨,准备记入史册。
负责抄录的仙门百晓生迅速赶来,就地跪坐书案,润笔铺纸,准备将这一战印发天下。
“殷尊主之剑,果然是天下霸道。”道祖评点时,不再用前辈对后辈的“殷小友”,而是以尊主称呼他,足以体现个中区别。
“圣人之剑意,为仁德守正的君子剑。山海狂澜,他可一剑挡之,是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道祖想起当年谢衍总是带在身侧的玄衣少年,如今却成长为足以与师父匹敌的至尊,难得感慨一句:“时过经年,风云际会,那个天授帝命的少年,果然并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道子宋澜听着师父的评论,一手牵着少年叶轻舟,隐藏在道袍下的另一只手却微微攥紧,眼眸深沉如寒雪。
“师兄?”叶轻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对师兄的关心短暂地战胜了剑痴本性。他偏头看去,担忧道,“你没事吧?”
他与殷无极几乎是同时代的人。谢衍之徒殷无极已为魔道至尊,他的修为却原地踏步,如此差距,怎能让他不芒刺在背?
“无事,轻舟师弟。”宋澜缓和语气,他对师弟向来关照,“这样的巅峰对局难得一见,你多看看,莫要走神。”
佛宗向来寡言,平日都会阖着眼,装作老神常在,把佛系不问世事写在脸上。他只有在谈禅论道时会多说两句。
佛宗评点道:“帝尊之剑,却走出了与圣人截然不同的风格,完全洗去了曾经的影子。”
看到如此巅峰对局,佛宗洞若观火,拈花一笑:“二位都是至尊,比拼‘速’是分不出高下的。因为这是在等待对方出错,露出破绽。很快,他们会发现,对手非同小可,不会出错。”
剑锋互相擦过,二人位置交错,顺势换位。
谢衍被削去了半扇雪白衣袖,飘逸如流云的儒袍在风中飞扬,墨发被剑锋撩起,掠过他淡漠如冰雪的容颜,凛然孤高至极。
殷无极帝冠被剑锋掠过,有了少许破损,让鸦色的发滑落,披散在肩上,更衬得他面容昳丽艳绝,倾世风流。
在这样快剑胜负中,二人竟是没有见血,显然是未曾在纯粹的剑技比拼中找到对方的破绽。
三圣一尊所在的高台上,对战局节奏的评价一针见血,但那都是些阳春白雪了。
观看大比的修士们却没有这样的眼力,他们更好下里巴人,胜负全靠蒙,除了那极为高远的剑意与压迫性极强的灵气与魔气,他们完全看不懂门道。
但是讨论却很热烈,大多数人还是看个热闹。更有人不懂剑,索性开始盲下注,或是开始听说书人的段子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