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变的,就是对萧珩隐然的敌意。后来他明白,自己的存在就是君王掣肘狼王萧珩的证明。
殷无极并没有与他纠缠萧珩忠心与否,实际上,他也不是那种会把政权的生死存亡,仅仅系于一人之忠心的君王。
“觉得不公吗?本座将你磨砺为一把剑,无论多么看重,到最后,却是在用你防备另一个人……很不甘心吧。”
殷无极却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看出了他凌然大义背后,那深藏的怨。
“……”
就在这样隔空的对话中,赫连景走进了魔宫那条深深的隧道,看见了在尽头的王座等待他的影子。
钟鸣声又响起了。
君王斜倚在黑金色的王座上,长发披散,玄袍逶地,膝上放置着一柄长剑,那是嗡鸣的无涯剑。
他看上去太倦怠了,似乎被一声声的恨割的遍体鳞伤,本该无喜无悲的神情被疲惫染满。
“风波海的刺客未能杀了我,你要继续完成这件事吗?赫连景。”他掀起眼眸,淡淡地笑着。
但那微笑太勉强,但是好似一碰,就会轻易地碎裂了。
他什么都知道,陆机的查证,不过是为了个证据。
时时跟随着他,明白魔宫防备的所有漏洞,甚至对他的习惯如数家珍的,除却掌管京畿的赫连景之外,还能有谁?
赫连景沉默了片刻,在他面前单膝点地,道:“臣不敢。”
“不敢。”殷无极重复了一遍,叹道,“所以,派出刺客,嫁祸萧珩,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果然,我在卧榻之侧,为自己安置了一只噬主的猛虎啊。”
“是陛下,忘记了斗争,臣只是让陛下想起来而已。”
赫连景的心中,恩与恨各占一半,才有了如此矛盾又纠结的安排。
他刺杀君王,却又不会真的认为,这会杀死他敬爱的魔君。
他发动叛乱,先除萧珩,又逼反诸多大魔,一口气点炸了魔宫所有的暗雷,却又明白,这一切殷无极处理的来。
他就像是泼入烈火的热油,激起烧尽一切的火焰,让九重天的暗夜火光冲天。
他看着一切都在沸腾,暗流从涌动变为激流,在极度的炽烈的混乱中导演着黎明,又在走向陛下的那一刻,想好了自己的终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