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衍冷着脸,什么也没说,下一刻就直接把琉璃灯扔在地上,大步踏出遮风挡雨的小楼。
然后,他单手按住殷无极的后脑,把湿漉漉的小狗强硬地塞到自己怀里,用雪白的儒袍帮他遮住了雨幕。
“……师尊。”殷无极的声音闷闷的。
“傻透了。”谢衍的声音传来,带着叹息。“别崖,想求助的时候,就应该来敲我的门。”
“对你,这扇门永远不会上锁。”
第374章 小楼一夜
小楼外雨打梨花, 料峭春寒,屋内却灯光熹微,好似港湾。
他踏进清寂的小楼时, 衣衫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 长发湿漉,藏在袖中发间的乱花坠下,留下来过的鲜明痕迹。好似一只小兽突然闯入了某个人不起波澜的生活,撒着欢,泼他的墨,咬断他的琴弦,还踩了一地的梅花脚印。
殷无极顿了顿,看着谢衍白衣上的雨水痕迹, 抿唇, 又刻意攥住他的长袖,将洁白的云丝缎揉成一团。
谢衍瞥他, 见他又别扭地转过头, 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地牵着他去里间, 备好热水, 还摆好仙鹤祥云的屏风。
“别崖, 先去沐浴更衣。”
谢衍给他几件儒门制式的里衫,黑色丝缎打底, 触之滑凉。
殷无极低头一看, 初看和他年轻时穿的差不多,又有些区别,可以摸到游龙纹的暗绣。
“我留宿时用于更换的衣服,圣人时时都备着吗?”
他品出这细节里隐藏的暧昧, 懵了一下,又后知后觉地绯红了脸,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快要渗出蜜糖来。
“在外头受欺负了,你当然会回来寻我。只是备一份你的起居用品罢了,迟早用得上。”
谢衍凝了眸,又故作不经意地解释:“没有特别的含义。”这又显得欲盖弥彰起来。
殷无极才不管他怎么解释,反着听就对了,笑道:“我知晓,师尊总是挂念着我的。”
谢衍把帘子放下来,点好熏香,正与他说些寻常闲话。
却听见背后窸窸窣窣一阵,殷无极把衣物悬挂在衣架上,也不避忌他,踏入浴桶中,撩水声传来。
他们做师徒时就没什么边界感。后来,在外人面前端着姿态时,以圣人或是魔君相称,像是疏离不熟那么回事。
但是他们背地里不明不白地凑在一块儿,如情人般相处时,这种界限就更模糊了。
更放肆时,他们还时常唤什么“夫君”或是“卿卿”,肉/身交叠,元神缠绵时,连距离都是负的,界限就像个笑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