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境界早已接近于神,就算谢客数日,哪里会像凡人一样惫懒?妄议师长,实在是大不敬,以后不许这么说。”
风飘凌闻言,连忙教育小师弟。可惜他严肃的板着脸,沈游之少年心性,却是不吃这一套的。
“是是是,一本正经的大师兄。”色若春晓的少年抱着臂,懒洋洋撇嘴。“师尊可是圣人,我们等就等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师兄总是说,师尊行为处事是仙门表率,所以总是步步谨慎——我却觉得,他这般超然地位,大可以放松一些。并非是‘礼’让众人信服,而是让人信服的是师尊,才有‘礼’地位的上升。就算师尊某一日不愿遵守了,只要师尊还是师尊,仙门依旧会跟着转向。”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风飘凌更难受了,他的一些雷达竖了起来,“师尊这样很反常,上一次反常的时候,还是……”
他不能提起那个会惹麻烦的名字,看着无知者无畏的小师弟,只觉得更胃疼了。
“师尊只是迟来了片刻。”沈游之不乐意了,“师尊就是仙门的规矩,师兄难道是想质疑师尊行事?”
风飘凌把自己绕进去了,噎了半晌,满腹的话说不出来,说了倒是污蔑师尊名声了。
白相卿就抱着琴来拉架,无奈道:“别吵了,师尊到了。”
山间清晨,云蒸雾绕。绿意深深浅浅,从山涧溪水中沁出来。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走来白衣墨发的青年。
他不疾不徐,好似悠闲看花渐红,苍山点翠。流云缠绕衣袂,一抹雪白在山风中飘飞,气魄高远如雪山之巅。
圣人谢衍。
他的身份极高,众仙门弟子当然不会介意他迟来片刻,屏息凝神,用充满崇敬的目光看着他。何况,他们也并未等多久。
风飘凌时时跟随师尊,最容易发现他的异常。此时,他低声问白相卿,道:“相卿,师尊手里抱着什么?”
白相卿打量一番,看见师尊本该背在身后的山海剑,如今悬在腰间,长袖似乎护着什么,隐约是一个黑色的团子。
圣人将墨色长发撩至一侧,他们才发现,师尊窄瘦的肩膀上伏着一只皮毛漆黑的小兽,正好奇地向他们探出头来。
小兽昂起脑袋,绯色如宝石的瞳孔中,尽是明媚之色,极通人性。
见到三人看他,小兽还刻意眨眨眼,毛茸茸的大尾巴扫过谢衍的儒袍白衣,在不染纤尘的云锦霞缎上留下散碎的绒毛。
像是……得意的炫耀?
未来的儒门三相面面相觑:“……师尊从哪里抓来的灵兽?不对,这通体漆黑,油光水滑的皮毛,以及若隐若现的血腥气,这是一只妖兽……”
“好像,是一只魔狼的幼崽。”白相卿欲言又止,“师尊历来洁癖,养的仙鹤都是我们轮流喂食的,风师兄见过师尊对什么妖兽例外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