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无极含着笑,再顺着圣人淡色的唇畔,渡给谢衍一簇魔气,好似哺给他滚烫一颗心。他眼眸如火,声音炽热,“圣人,我把心剖给您,您会不会更爱我一些?”
长达千年的爱恨,在他心口煎熬,熬成一簇杀人的火。
那火种从圣人的喉管落入肺腑,再烧灼内脏,撕开腹腔,灼烧他高贵的七窍玲珑心与冰雪肝胆,再穿出他的躯壳,破开圣像的血肉,再穿透他的脊骨,长出血色的凤凰花。
他看着谢衍肩上浮现的花朵,笑得更开心了,“这种程度的污染,圣人扛得住吗?”
毫无疑问,这是攻击。殷无极肆无忌惮的用魔气侵犯谢衍的元神,妄图污染他,再他的精神深处种花。他还得逞了。
“会不会就此堕落?觉不觉得魔道也很好,打算来陪陪本座?”他弯起唇,恣意妄为地道,“本座还缺一位魔后,圣人意下如何?”
魔君早就有做他妻室的觉悟,此时的混账话,也是他轻微的挣扎,不为别的,纯粹气气他。
谢衍第一次尝到灼热的魔气沉入脏器的滋味,这种感觉很新奇,与反噬的剑意纠缠,竟然真的带给他濒死的体验。
圣人谢衍这一生,太深不可测,世上无人与他争辉。他甚少有真正与生死交错而过的时刻。
殷无极是这世上唯一有机会杀死他的人,不负他的期待,为他补全了这一课。
谢衍唇边不断溢出鲜血,他平素寡淡如同雪风,此时越是重伤,越像给玉雕的神像点上一抹朱红。
很快,魔君凑上来,优美的唇吻尽他甘甜的血,兴奋的眼瞳几乎要变成淤血的颜色。
谢衍喘息一声,还是清雅冷寂,低声道:“原来如此,这就是死亡的滋味。”
“错了,这是堕落的滋味。”殷无极绯眸勾魂摄魄,他仰起脸,笑着引诱。
致命的魔在索吻,邀他去世界的尽头。
杀意赤/裸/裸,爱欲亦是赤/裸/裸。
他眼波流转,倾国倾城,好似缠着圣贤君子的艳鬼妖魔,嗔怪道:“做仙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瑶池寒宫,清都绛阕,仙舞婆娑……这些,难道会比本座更美吗?本座能给圣人更刺激的体验,更绝妙的一生逍遥……”
“天道算什么,比我重要吗?”
他会让高洁的圣人在爱欲里堕落而死,再与诡艳的魔躯体缠绵在一起,死也要死的铸在一起,拆不散,不分离。
“天道当然不算什么。”谢衍的面色比寻常苍白些许,淡色的唇染着异样的红。
谢衍弯起唇,手指从素纱薄袖中伸出,勾起殷无极的下颌。
他是居高临下的傲慢,亦是神仙俯瞰的从容。
“陛下如此倾世姿容,就算是一心向道的圣贤,也会忍不住回顾。”
高洁如深潭静水的圣贤,终于被大魔引诱,饮吞爱人的血肉,还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