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要他心绪动荡,谢衍就能立即出现在他面前, 替他斩去缠身因果, 摁下倒行的魔气。
如此严防死守, 既是疼宠,亦是囚笼。
殷无极心想:师尊作为万法之宗, 这禁制可没那么容易解除。既是谢衍亲手替他戴上, 也只能他亲手一件件取下。
如果他胆敢擅自摘下……
恐怕,谢衍再给他戴上的可就不是无害的首饰,而是囚魔的锁链了。
他抬眼,看着三名师弟与他共处一室, 轮番站岗,严阵以待。
殷无极百无聊赖,捏着清脆的少女嗓音,装模作样道:“几位仙长,怎么这般看着人家?人家又不会跑掉。”
“在下当不得姑娘一句‘仙长’。师尊吩咐,不得掉以轻心,定要时时看守,不能让姑娘离开我们视线。”
风飘凌也不知师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忠实地执行他的命令。“若是放跑了姑娘,师尊问责起来,我们担不起。”
殷无极心想,果真是风师弟,循规蹈矩到有点迂了。但这样的榆木脑袋,最是难以糊弄。
“仙长们这么盯着,我当然跑不掉。”殷无极道。
风飘凌的修为最高,离大乘只有一步之遥,想必不日就能迎来雷劫。白相卿入师门时间不如他,修行速度不快不慢,但修为也在合体巅峰。沈游之更小,但天赋极佳,现在年纪轻轻,已有半步化神。
殷无极想要糊弄人,只需要一个障眼法。他们压根窥不破魔尊踪迹。
谢衍安排儒门三相与他相处,不是指望他们盯着他,而是让他多了解一下师门,即便对方压根不清楚他的身份。
殷无极对占了他儒门大师兄之位的风飘凌,过去曾有点难言的竞争之感。现在观他修为已有他离开仙门时的程度,不知是欣慰还是失落。
他思来想去,打算稍稍放过这最容易起疑心的师弟,免得魔尊的身份暴露了,得不偿失。
于是,殷无极起身,凑到抚琴的白相卿面前,试图寻二师弟开心。
他凑近,眼眸忽闪着,笑盈盈道:“白仙长,你弹的这是什么曲子呀?”
却不料,白相卿像是个炸了毛的猫,嘶了一声,连忙抱着琴倒退两步,连声道:“请止步,男女授受不亲。”
“啊?”殷无极满头问号。
“您是师尊的人,不宜靠的这么近,师尊会追究我的。”白相卿一身儒门白袍,这位温雅君子抱着琴,欲哭无泪。
白相卿的修为不算高,只要对方靠近到他五步距离,圣人的灵气就会如寒芒般无差别威慑周遭。
这是巅峰大能的标记,是绝不可染指的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