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这个东西是心魔,那么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很快,祂抬起头,露出布满血红魔纹的脸庞。
殷无极看到,祂与自己的容貌宛如复刻,但那蒙昧混沌的眼中,只存在着破坏一切的癫狂。
殷无极完全确信,祂是一种混沌中诞生,或许说,是堕落的“道”。
心魔是他逃不过的宿命,但他确实厌恶极了这种寄生的病变,第一反应就是用魔气攻击天道心魔。
可在他手中凝出魔焰的同时,“祂”的手中也浮现出一簇魔火,只是更为黑暗冰冷。
祂作出的攻击态势,甚至是他动作的一比一复刻。
殷无极向前平伸手臂,对方亦然如此,动作不差一厘,宛如镜面照影。
“……原来如此,如果攻击祂,就等同对镜子挥拳,所有的伤害会反到我的身上吗?”
殷无极攥拳按灭火焰,自语道:“不,我无法彻底消灭‘祂’。心魔寄生在魔欲之上,汲取养分共生,已经和我的识海长在了一起。攻击也是徒劳而已……”
所以,这些年谢衍想过无数种办法,助他压制心魔,让他在与天道的斗争中处于上风。
事实上,天道心魔也偃旗息鼓了几百年,让身在魔尊之位的他,有种挣脱了命运的错觉。
但是,自风波海后,天道的间接干涉浮出水面,祂正在无形中操纵着五洲十三岛,无论是圣是魔,都无法完全摒弃这种影响。
殷无极正在走向疯狂,只要他的内心有一丝缝隙,心魔就会逼近。
他将无涯剑抽出一寸,同样看着那如镜面的影子,作出同样的拔剑姿态,只是手中没有无涯剑。
“本座与心魔拉锯多年,除却在笼中困住他的虚影,就是与化成鸟的心魔对话,真是聒噪……”
随着天道心魔的种子长成,殷无极吃过渡劫天劫的苦头,得了谢衍的一根灵骨,才勉强压制。待他步入至尊境界后,他得以站在不同的高度,走过五洲十三岛,才对天道有更深的了解。
这是附骨之疽,是他逃不过的梦魇,亦是逼近死亡的足音。
腥烈的风吹起,拱门上缠绕的红绳摇曳如水草,活物似的从阴影中爬出来。
咚咚咚,城主府方向的钟声响了。阴风阵阵。
殷无极的赤色眼眸如同淤血,无涯剑脱手,当啷落在地上。
伴随传来的鞭炮声,他垂下了手,双眸空洞,浮在空中,任由红绳爬满他的玄袍,长发四散垂落。
不知何时,殷无极的手肘、足踝与腰背,竟被红绳缠成傀儡娃娃模样,一串串刻着“囍”字的铜钱坠在他的玄袍上,叮铃铃地响。
随着傀儡线附身而上,魔君本该失去神智垂下的头颅,此时却抬起,冲着心魔淡淡一笑,道不尽的疯癫。
“攻击你是没有用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