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无极声音激烈,思维却冷静,不断在心里演练着如何与他周旋:
“要本座对你曲意逢迎,说些动听的言辞;还是干脆打断骨头,跪下,向你摇尾乞怜?”
“怎么会,为师疼别崖的,不折辱你。”谢衍漫声说罢,似乎要捋一捋他垂落如烟墨的长发。
殷无极偏头,躲开了他的手。
他全身都是锋利的刺,刺伤谢衍,也割伤自己。可是沦为阶下囚,他再傲的骨,也会被谢衍用温水煎熬。
光是想起谢衍激烈的手段,他的身体都应激,开始反射地发抖了。
“说的好听,圣人做下的这些事,难道不算折辱?”
谢衍却不在意,俯瞰着他的眼,看似随口说道:“那个孩子,我闻名许久,却还是第一次瞧见。果真像只猫儿,刺杀的手段灵巧的很……真是时光如梭,故人留下的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
此时在九幽下,哪怕谢衍温和地说些寻常事,听在殷无极耳中,却像是惊悚的威胁。
谢衍将衣袖撩起,腾出手,对着光源拆殷无极身上的绷带。
殷无极胸口处血肉模糊的伤口好了许多,谢衍用药水擦拭边缘,偶有触碰到他新长出的嫩肉,引起他一阵轻颤。
他似是娓娓道来,与他闲谈:“刺客……真是意外。别崖,你居然在身边放这么危险的小家伙,是顾忌心魔,为了给自己再加一道锁吗?真是可惜,他选了我做刺杀对象……”
“谢、云、霁!”殷无极瞳孔猛然缩小,挣动铁链,似乎要推开他的照顾,转身破狱而出,“你做了什么?”
“别躲。”谢衍声音平淡,却是命令。“想问出情报,就别抵抗我。”
殷无极僵住,身体的反应慢慢减弱,继而被谢衍揽入怀中。
谢衍捧着他的脸,指尖一寸寸摸过他的后颈,导入纯白的灵流,如同隔着肌骨抚摸经脉,确认他被侵蚀的程度。
灵流灌入经脉时,他很是不适,有种被隔着皮囊触碰内脏的异物感。
可他们毕竟双修多年,他的身体很快就背叛了意识,好似被温柔的灵流浸泡,连骨头都化在里面。
谢衍安抚应激的他,捋他的凤凰儿暗淡的羽毛,教缠着锁链的徒弟在怀中找到安全地带,他轻声安抚道:“乖,听话。别崖……”
魔君的脖颈紧绷许久,最终放松,将身体置于他的掌控下。
“你没杀他吧?”殷无极细细颤抖着瞳孔,望着忽明忽暗的灯下,圣人如雪的侧颜,莫名有些脆弱。
谢衍对他提了将夜,两人都是顶级修真者,其中蕴含的拿捏威胁,谁听不懂?
他忍不住攥紧了师尊的衣袖,指尖紧绷泛白:“将夜违背了我的命令,我没有叫他来……你放他走,行不行,你放他走,我答应过……等到我该做的事情做完,我会放他离开。”
“仙魔大战的罪责,都是本座下的命令,本座一力承担,圣人何必追究魔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