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纤长的手指拂过他的面,轻轻拨开他黏湿的发,看向他的眼睛。
他微笑道:“伤痕总是会愈合的,只要时间够久……想来,这也十分可惜……”
“若是想要别崖永远记得我,我不会用伤痕,而是……罢了。”
圣人没有说完,又叹息一声,将点在他眉心的指尖移开,算是轻轻放过了他。
“听话一点,别崖。”圣人温和着说,“不然,师父会生气的。”
殷无极并不怕他的威胁,甚至微微冷笑:“你生气又怎样,杀了我?求之不得啊。”
谢衍将剑重新背回身后,又恢复了平日冷清寡淡的模样,似乎在忍耐什么。
他安静地离开了。
谢衍踏在九幽,正欲回山。风吹过,他不觉得冷,却忽然七情翻涌。
他遏制住回头的渴望,硬生生用手掌握住锋利的山海剑,鲜血淋漓也面不改色。
他此时触觉麻痹,根本不痛。
可刚才与情人缠绵时,圣人始终感觉到身体中的存在,而不是一缕孤魂野鬼。
谢衍想起帝尊光洁的脊背,还有腰侧,忽然觉得很适合作画,留下一些永远不会消去的痕迹。
但他很快收敛起这种欲望。
谢衍轻轻摇头:“把他当做我一生的墓碑,这件事太残忍,还是不要做。”
*
时间倏忽翻开新的一页。
当北渊消息再度传来时,谢衍嗅到风中的一缕火烧。
消息传遍了五洲十三岛,本就隐隐处于分裂中的北渊,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火烧魔宫。”
事情就发生在北渊帝位虚悬,萧珩、陆机、将夜三人联手撑起政局,成立了一个临时军政府的时刻。
说是军政府,实际上还是原魔宫那些人,虚尊着空悬的帝位,重新组的阁。
其中剔除了不少认为他们篡权的传统派,还一度爆发了危机。
后来明面上倒是平稳了,但是他们这些奉了帝命的革新派,最大的威胁,反而成了守旧的保皇派。
九重天帝京中,有不少人怀疑他们其实并未尽力营救陛下,而是出卖陛下,以他们敬爱的陛下为质子,换取与仙门和谈。
阴谋论甚嚣尘上。
如今什么“立宪”,什么“革新”,都是借口。他们哪懂这些东西,也不需要,只想要回他们的陛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