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潇洒自在惯了,乐得当甩手掌柜,事务一推,就跑来正道快活,哪儿热闹往哪儿去。
最近,玄天宗、应采宫等势力忙得热火朝天。
因为前日的魔宫大殿上,玄微尊者三人甘愿为正道做出牺牲,魔神自然也没有食言,答应为他们出手。
只是在出手前,必须将四散的妖鬼聚到一处。
如今玄天宗这些修士便在驱赶妖鬼,他们先是布置好困阵,再派人将妖鬼引入阵内。
负责引诱妖鬼的人,除了玄天宗的长老弟子,还有两个格外显眼的魔奴。
诡谲的黑影飘散,妖鬼阴笑着追逐,偶尔天光透彻过来,露出那两个魔奴的脸庞,惊恐又熟悉。
取下腰间酒壶,相里亭仰头咽下清冽好闻的灵溪酒,向藏书阁下方看去,一眼锁定了那两名魔奴。
林真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免惊讶:那天弟子不在殿内,没能看到师父讨还正义,却不想这些天魔界的传言竟然是真的,那玄微尊者和秦夜然真的被贬为练气期的魔奴了!
林阙歌心好狠啊,居然用捆妖索拴着他师父师兄这跟遛畜牲有什么区别?
只见藏书阁不远处,林阙歌手一拽锁链,粗暴地将两名想要逃跑的魔奴扯回去,另一手高高扬起,结结实实的几鞭子狠抽在魔奴背上。
能为魔神大人清除妖鬼是你们的荣幸,再敢跑我卸了你们的腿!
玄微尊者与秦夜然面色痛苦,疼得不住嚎叫,又听林阙歌语气冰冷地敲打。
魔奴就该谨守本分,你们两个却劣性难驯,怪不得胆敢冒犯魔神。我今日定要将你们好好惩戒一番,好叫你们知道什么是敬畏。
魔奴与林阙歌差着两层大境界,被抽打到皮开肉绽,只能连滚带爬往前窜。
玄微尊者狼狈地滚了一圈,遍布伤痕灰尘的脸再不复从前孤傲,写满苍凉,他哑声唤道:阙歌,我是你师尊啊,你都不记得了吗?
秦夜然没有双臂,一头栽倒在地面,腿蹬了又蹬也爬不起来,嗬嗬喘气道:师弟,师弟
温情并没能唤回林阙歌的回忆,反而令他皱紧眉头,脸色愈发森寒。
啪!
又是数鞭抽下去,密密实实落在魔奴的肩颈、后背、腰腿。林阙歌冷冷一扫两人,拉紧手中锁链,径直向前方的妖鬼走去。
那是只筑基期妖鬼,凭玄微尊者与秦夜然如今的修为,要想引这只妖鬼进入困阵,被扒一层皮都算轻的。
玄微尊者与秦夜然瞬间僵硬,手脚死死抠在地面不愿前进,却被脖颈上困束的锁链拉扯着,不得不往前滚。
像是被人强硬牵扯的狗,毫无尊严,不过两天时间他们似乎已经习惯。
相里亭旁观热闹,见此盖上酒壶,唏嘘道:你瞧,这师徒三人果然情深义重,即便这种困境也不能将他们分开,真叫人感动。
为师定要多考验考验他们,为他们感天动地的师徒情锦上添花。
相里亭啧了一声,哼起不成调的歌: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铁打的师徒情,磁铁打的金三角,还有打铁的相里亭。
林真:
师父,您是魔鬼吧?
打铁的相里亭自藏宝阁顶端一跃而下,林阙歌鞭打着魔奴往前走,似有所觉一回头,便看到了微服私访的魔神,脸上霎时布满惊喜,连忙小跑到相里亭跟前。
他垂下头,谦卑又恭敬。
卑职见过魔神大人!
相里亭含着笑意稍稍点头,一股无形的托力传来,林阙歌弯下的腰与膝盖绷直,又恢复了站姿。
魔神大人看重他,林阙歌心里边激动,在血管中流窜的每一缕血流都在沸腾叫嚣,面上则是尽力克制着。
相里亭大略扫了一眼,宽慰道:不必紧张,本座来玄天宗看一下聚拢妖鬼的进度。
林阙歌来了精神,一瞬间腰杆挺直,他在玄天宗外没日没夜累了这么多天,妖鬼驱赶得如何,没人比他更了解。
他认真跟相里亭汇报:魔神大人,两天以来玄天宗已将一半妖鬼驱逐到困阵内,再有三天,所有妖鬼便搞定了。
相里亭颔首,注意到林阙歌眼下的一层青黑,语气温和:做得不错。
平平淡淡一句话落下,林阙歌显而易见高兴起来,看得林真暗自怜悯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