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溟”抬着剑问,他的眼睛里没有情绪的波动,似乎从一开始他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们想要离开是罢?除非我死的彻底,烟消云散!”
“九溟”冲了过来,无藏几乎是本能的,将九溟挡在了身后,这一刻,“九溟”看着他的师父,无奈而又不甘地勾唇一笑。有什么所谓,他本来一直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啊。
就在“问天”再度刺向无藏的瞬间,九溟将无藏带至身后,惊险闪身,将问天插入了“九溟”的胸膛。
“九溟”与九溟视线相接,顷刻间对方的情绪如洪水一般向他涌来,怎么他也会难过啊……
“九溟”真的在他面前烟消云散。
九溟有些惊讶,这个自己这么容易便被消灭了吗?那一剑他有机会躲开的。
“这孩子,是我亏欠他太多。”无藏自责摇头。
他原本是这世上第一个也是一直以来唯一一个知道这孩子存在的人,却自私的为了九溟,一味压制与他,不曾做过引导教诲。
“他是死了吗?”
“不知,我说过,你的存在本就是三界之中所有定数下的变数,你们的存在与否,只能,”无
藏指了指苍穹,“问天。你活着,他便不可能走向死亡。当你的情绪中再度萌生嫉妒,愤怒等时,他或许也会从中汲取养料而重生。到那时,师父不知是否还能陪在你的身边,就需要你自己协调精神,控制理智了。”
“师父……”
“走罢。”
无藏伸出手,九溟垂首看到那形如枯柴,却温如热焰的掌心,毫不犹豫的牵了上去。
清风转过两人身边,九溟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他还是那个小孩子,望着身边年迈的老者,心中只有安心二字。
无藏牵着他的手,踏上了摆渡船,两人驾驶着一叶扁舟,渡过一道山,渡过一道河。
紫色的缥缈飘飘然而出,回到了无藏体内。
银眉鹤发的老者宁静而祥和的望着他疼爱的弟子,不紧不急不慌不乱,他知道他的弟子一定会醒来,一定会继续坚定的踏上属于他的山与河。
“咳咳……”九溟呕出一口水来,拍了拍由于灌水而鸣叫不止的耳朵,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将身边的无藏扶了起来。
“对不起,师父,害您担心了……”
“你是我的弟子。”
没有什么其他原因,无藏不远三人间千里,上天下海也要救下他,只是因为,他是那个,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拜入他门下的小弟子。
一个浑身上下滴滴答答,头发一绺一绺,抬手拧着湿淋淋的长袖,满脸哀怨的来到了九溟与无藏身后。
“咳!咳!”
无藏两眼一闭,连头也没回,心里暗骂,算账的来了,他就知道,这人得有这么一出。而且就算无藏不回头看他,以自己对长庚的了解,长庚百分之一万还是个全身湿透的落汤鸡的模样,哪怕他一挥袖子身上的水全都能干,他也不。以长庚的孩子心性,必然要保留这样子以控诉他没有先来救他,让荧惑以心生愧疚。当然了,荧惑只会觉得故友无理取闹,跟一个孩子争什么,绝对不会愧疚一分。
“你小徒弟冷我不冷是罢,你小徒弟被水呛一口都不行,我灌一肚子水都没人管是罢。说什么朋友,在你的心里,还是比不过你的弟子。啊!我跟你说我就没昏!我就这么躺水里我就看看你什么时候来捞我!真行啊你!嘿怎么着,一屁股坐地上打上坐了,一点也不管我死活啊嘿!”
“神君贵庚啊你?你那岁数比你头发都多了,还能说出这种不害臊的话。”
“师父这位是?”九溟左右摆首,看看无藏又看看这个“落汤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