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5章</h1>
几近疯魔的方清崖温柔地抬手,擦拭方远脸上的眼泪:“远远,你不懂我,我这样才是对你好,也只有我才会对你好。”
他的言辞恳切,字字泣血。
冷眼看着方清崖执迷不悟,方远闭上嘴,他终于认清方清崖的偏执,和他父母如出一辙。
简单冷清地过了三天,方清崖每时每刻都要带着方远。
他在厨房做饭,就要方远在不远处、能被一眼看到的沙发上。
方远洗澡时不许锁上浴室门,要在方清崖的每声叫喊中弄出点声响,让他知道他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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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天后,方远在浴室洗澡,他已经开始习惯眼前的眩晕和时不时地昏迷。
在眼前开始模糊的时候,方远像是有预感般重新穿上衣服,在他刚穿好时,不可抵抗的昏迷瞬间贯穿全身,他瘫软倒下,发出一声闷响。
在门外等着的方清崖听到声响,立马推开门,只见衣服凌乱穿好的方远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远远!”他把方远抱出,放在床上,看着越发消瘦、脸颊青白、有些凹陷的方远,远远好像生病了。
方清崖掏出手机给医生打电话,而出乎意料地没有信号,看了看闭眼的方远,方清崖咬牙出门开车去找医生。
他还是不愿意带方远出去,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掌控方远,永远和他在一起。
方远并没有昏迷多久,没过十分钟,他就悠悠转醒。
【我不会在三个月期限前就病死了?】方远对这个期限有点怀疑。
【放心,说是三个月一定是三个月才死。】
方远听到这么说,也放弃再问些什么。
他撑起身子,打算下楼喝些水,他的嗓子干到冒烟,舔舔嘴唇上的死皮,感觉到舌尖的一些血腥味。
对身体掌控度逐渐减低的方远没有发现自己在发烧,也摸不出比平常高的体温,只以为脑子昏昏是病情的缘故。
他软着手脚下楼,厨房的窗户没有关紧,风簌簌地吹入,觉得冷的方远抬手关窗户,袖子下滑,露出一截雪白伶仃的手腕。
他拢了拢衣服,随后烧了一壶开水。
等水开的途中,他在沙发上坐下,靠着棕色的柔软沙发每天又不知不觉地睡着,或者说昏迷。
直到烧水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他才被惊醒。
喝下一杯微烫的水,方远长出一口气,脑子也清醒几分。
他看看时间,距离方清崖出门找医生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而他没有丝毫回来的迹象。
现在方远才知道系统说方家父母打算带方清崖回去是何等意思。
在这么一个荒无人烟、偏僻死角的地方,只要没有人照顾,方远也只能等死,哪还需要他们再额外动手?
当晚,别墅开始断水断电断燃气,方远只能靠冰箱里的一些速食苟延残喘。
第二天清早,方远精神好很多,也许是没有方清崖惹人烦,或者没有他给方远下药,方远也能出门,他穿过桃花林。
上次去桃花林,方远眼尖地发现在对面有一缕炊烟,低低矮矮的,不小心看便会和山间雾气混在一起。
小屋里只有两位老人,他们浑浊的眼静静望着方远,没有说话。
方远连说带比划,最后把身上最值钱的一个老式银质打火机给了老人,才让他们帮他打电话报警。
一路辗转,回到f城,最初负责方远绑架案的两个警察立即找上了他。
年轻的那个:“你这几天去哪了?我们找到些线索和你的案子有关。”
他们原本没觉得方远这几天的行踪有什么问题。
因为他们也想不到被绑架后,没过几天,受害人会被再次绑架,他们只以为方远出门旅游。
觉得有些奇怪,但这也是方远的隐私。
然而现在,老警察看着方远病恹恹的身子和眼下青紫,有了个不好的猜想:“你这几天去哪了?和谁一起去的?”
方远苦笑,在极度绝望和无奈下把方家人的所作所为都吐露了出来:“我以为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他没有医院那天相见时的体面,他浑身阴郁、颤栗,像极被关上许久的小动物,柔弱可怜且绝望。
方远说的一切和警方调查出的真相别无二致,甚至补全了很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