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过得还好吗?”
手机那头,男人低哑悦耳的嗓音传出。
沅愫忍着耳朵的痒意轻轻缩了缩脖子,声音闷而软绵,“都好,我最近成绩有所提升,维特老师跟你说了吗?”
他昨天做了几份测验卷,成绩大幅度提升,家里什么事都瞒不过泽兰的,淮特肯定也告诉了他。
果不其然,男人轻笑,问:“维特老师告诉我了,你进步很大,老师很欣慰,我也是。”
终于等到这一句,沅愫鼻尖挤出了一声气哼,坐直了身体,哪怕对方看不到,少年白净的小脸上依旧浮现出了一个骄傲的小表情,“闲得无聊,随便学学。”
男人问:“最近怎么突然开始学习了?”
有点反常,毕竟少年不学无术那么多年了。
面对这个问题,沅愫也不怵,只道:“一时兴起,最近精神比较好,看了几眼就学会了。”
依旧是骄傲的,像是只趴在屋内最高处,尾巴都要翘上天的小猫崽,臭屁的很。
其实学习无所谓,沅愫甚至可以随心所欲地玩一辈子,但学习总比脑袋空空要好。
“那我们愫愫很聪明了,一学就会。”
可算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独自坐在餐桌前的少年捏着餐刀的手都因为雀跃稍稍用了些力,肉质鲜美的牛排被轻易切割开来。
但“我们愫愫”这个温柔亲昵、仿佛蕴含着无限包容与关爱的叫法却令沅愫有些不自在。
令他在意,谈不上排斥,却又会让少年变得有些无措……总结起来,怪羞耻的。
“舅舅,不要这么喊我……”
沅愫小声要求,鸦睫耷拉了下来,嫣红的唇瓣上微含着银色的餐叉,贝齿轻咬,少年雪颊微微透红,既苦恼又羞赧,声音细细的。
“愫愫怎么了?舅舅不一直都这么喊你的吗?”
泽兰的咬字很奇特,带着轻微的粘连感,足够绅士体贴,既然温柔又透着些细微到令人怀疑自己自作多情的暧昧,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般。
沅愫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少年有点后悔说起这个了,他赶紧换了个话题,问:“舅舅,下周你会回来吗?”
下周学校会举办秋季运动会,整整三天半,除去运动项目,最后一天下午到晚上还有秋日祭,还会有一些社团自发组织准备小摊,会很热闹。
原剧情中,原主就很爱跟舅舅黏在一起,沅愫也照做,但另一个原因是,自从饮下泽兰的血后,他总会不自觉想起对方。
身体里有一股异样却无害的躁动存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总觉得与泽兰待在一起,会更加心安,本能地寻求一份安全感。
“下周末想跟舅舅一起吃晚饭,然后分享一下运动会与秋日祭。”
少年抿了一口果汁,今天的果汁果酸味偏重,他皱巴了一下小脸,嗓音也含了点儿颤,再开口时,软调的嗓音就显得更加可怜巴巴。
“所以,舅舅下周会回家吗?”
电话那头静了许久,沅愫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仿佛是在思考。
“或许。”
泽兰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旋即,又宠溺地询问:“愫愫希望舅舅回来吗?”
沅愫:“……”
这个泽兰真的是,比他更像个渣男。又把球踢了回来,非得让自己主动开口。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少年撇了撇嘴角,闷闷不乐地小声嘟囔:“舅舅要是忙,就算了,我没关系的……”
说完,沅愫主动先结束话题,“已经聊了很久了,舅舅再见。”
对面沉默得更久了,再开口时,男人漫不经心的语调了夹杂了几分微不可察的无奈,“嗯,下周五见。”
电话挂断。
哼,小样。
尤敛食言了,一直到周天下午都没回庄园,不清楚是遇到了麻烦,还是临时有事,没打算来了。
既然系统没开口,他也懒得管。
沅愫这些天精神充足,庄园后有马厩与马场,里面养了几匹漂亮的马儿,少年心血来潮,管家便为他安排了驯马师。
是以,珀聿表明身份上门拜访时,被管家带到了庄园后侧的宽广马场。
珀聿一眼就看到了一匹漆黑骏马上,少年纤细挺拔的身形,郁丽眉眼染着几分雀跃,鲜活明艳至极。
很快,马场二人便注意到了这边,沅愫低头听驯马师说了几句,随后便由驯马师牵着马匹,慢悠悠朝站在门口走来。
夕色薄纱下,光影朦胧,少年身上的宝蓝色马术服被光线染红,他骑在高大的黢黑骏马上,腰肢被封腰勒得极细,包裹着修长小腿的褐色皮靴踩在马镫上,金属光泽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