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得把这些细节全都记录下来,之后会有人用得到它。
这次的调整之后,灵体和身体融合得格外好,不过一个时辰,贺岐已经和真人别无差距了,甚至没谁能把他的灵体分割出来。
这是最成功的一次,也是唯一成功的一次。
至于着手札要给谁……他脑子里还混沌着,一时想不开,只知道一定用得上,他得趁热打铁记下来。
院外有人在聊天,外面的贺岐不知道听到了哪句,屁颠屁颠地走进来,说:“师父,我以后也要上战场吗?”
谢铭迟的心又触动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战场”这个词让他格外在意。
他笑了一下,说:“也许吧,谁知道呢,你为什么想上战场?”
贺岐说:“我刚才听到有人说,外面在打仗,有很多人死了。”
谢铭迟手上的笔顿了一下,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还想上战场?”
贺岐想了想,说:“如果我能厉害一点,能多杀几个人,那就可以少死一些人,大家都能早点回家了。”
一滴水滴落在无声息的水潭上,谢铭迟觉得心头一阵异样。
这样的话,他好像也说过。
曾几何时,他为了让爹能早点平安回家,就想着快点长大,自己替他上战场。如果他足够有本事,快点把敌军打退,那将士们都能早点回家,置办田亩,与家人团聚。
他似乎也为之努力过,只是……
思绪像被什么突然挡了一下,谢铭迟索性也不想着这事了,和贺岐说道:“好啊,那你就快点长大、变得厉害一些,快点打胜仗——咱们得从小练起啊,喏,给你这个砚台,你举着它去院子里跑个十圈吧。”
刚说完,谢铭迟又觉得心口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这话应该还有别人对他说过,是谁来着……总喜欢让他去负重跑。
没等他想起来,旁边贺岐就来了一句:“哦……等等吧师父,等我先去把树叶捡干净。”
说完,又屁颠屁颠地跑出了房间。
谢铭迟却是彻底愣住了。
等。
这个字再次让他心中泛起异样的波澜。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十分难受地捂着胸口,死死攥着揉搓着身上的衣服。
等。
他要等什么吗……不,是有谁在等他吗?
好像是有人要等他回去……回哪去呢?是谁在等他呢?
谢铭迟捂住脑袋,狠狠地朝墙上撞了两下。
外面贺岐听见动静,又折返回来:“师父你……”
“你不该是这个样子吧?”谢铭迟皱着眉,侧目看他,咬着牙极力忍受着全身上下几乎要分裂开的痛楚,“你应该已经长大了,刚上大学……你不该还是现在这个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