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绝望、痛苦和无力感,此刻还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怔怔地望着四周,满目空茫。
却在他心神剧震之际,一道血光破空而来,带着凛冽的杀意直逼他的面门!
孟菀出手了!
血月斩来势凌厉,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瞬间便到了玄寂眼前。
仓促之间,玄寂只来得及勉强招架。
血月斩狠狠地劈在他的护体佛光上,佛光剧烈震荡,几乎破碎!
玄寂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身形踉跄后退。
血月斩不过是前奏,孟菀的攻击,如疾风骤雨般落到了玄寂的身上。
玄寂本能地想要抵抗,却提不起丝毫战意。
他的身上,很快出现了大片大片的伤势。
见状,孟菀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立刻运转血魔天煞功,吸取和炼化玄寂体内的精血。
玄寂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形迅速干瘪了一圈,眼看着就要殒命于此。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道骇人的威压从玄寂的神魂深处爆发而出,金光冲天而起,将孟菀瞬间震开!
感受到这股威压中蕴含的恐怖气息,孟菀面色微变。
她之前就听说,悬壶寺的佛子有高僧护法,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看来今天想杀掉着玄寂,是有些难了。
孟菀微微皱眉,只心念一转间便作出权衡。
她抬手朝着玄寂手上戴着的那穿佛珠摄取而去,强行将不断嗡鸣的佛珠夺来后,再不恋战地转身就逃。
孟菀离开后,自玄寂身上爆发出来的那道威压和金光也仿佛失去了目标一般,渐渐消散。
玄寂瘫倒在地,双眼紧闭,颧骨深深凹陷了下去,气若游丝。
就在此时,一道遁光从天而降,一位身着袈裟,面容威严的佛修出现在玄寂身旁。
他正是悬壶寺的长老,玄寂的师叔,法号“圆慈”。
见玄寂重伤昏迷,一身月白僧袍被染成了红色,圆慈脸色大变,一把扶起玄寂,探查他的伤势。
他发现玄寂体内精血流失了大半,神魂受损,若非金光舍利的庇护,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究竟是谁,竟敢如此狠辣地对我悬壶寺佛子出手!”
圆慈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开来,震得周围的树木簌簌颤抖。
他连忙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一枚金灿灿的丹药,塞入玄寂口中,并运转灵力为他疗伤。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流遍玄寂全身,他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微弱的气息也逐渐平稳下来。
片刻之后,玄寂缓缓睁开双眼,看清眼前之人后,他喉头微动。
“师叔……”
“玄寂师侄,你感觉如何?是谁伤了你?”
圆慈关切地问着,眼中满是担忧。
玄寂沉默了,他突然想起了悬壶寺中,那些随处可见的小沙弥。
他们干着最苦最累的活,拿着最少的灵石,修为也仅有炼气期。
往往几十甚至上百个小沙弥中,才能有一个成功筑基,成为悬壶寺真正的弟子。
若非他天赋异禀,生具佛性,与那些底层的小沙弥相比,又有何不同?
见玄寂沉默许久,圆慈面上的关切之色愈发浓郁。
“师侄,你究竟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
玄寂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弟子今日,遭遇了一位业障深厚的魔修,本欲将之度化,却不料,她……她以幻境惑我心神。”
他将自己在幻境中的所见所闻,以及种种经历和困境,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圆慈。
听完玄寂的讲述,圆慈暗暗心惊。
一个筑基期的血修,竟能以幻境乱了他悬壶寺佛子的道心!
这玄阴宗,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因为佛法克制魔法之故,悬壶寺的佛子,向来都能压玄阴宗圣子一头。
但是悬壶寺每代只一位佛子,玄阴宗圣子却有足足七位,故而悬壶寺对上整个玄阴宗,仍处于弱势地位。
圆慈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佛门慈悲,普度众生,可这世间,并非所有生灵都能被感化。
玄阴宗魔修,更是以杀戮为道,与佛门理念背道而驰。
圆慈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师侄,那魔修心性邪恶,业障深重,并非我佛能够轻易度化。
你天资聪颖,佛法精深,何必执着于此?世间疾苦,多的是需要救赎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