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67章</h1>
这个女人被拉下了车,却又在对方锁门时猛的回身,死死抓住了铁条不放。驾驶员呵斥了她好几声,命令她放手,女人却把钢条攥得更紧了,就连她粗大的手指骨节都发白发青,好像骨头下一秒就会撑破皮肤。
驾驶员不耐烦了,他本就因为冷天“送货”而很不情愿,他也不喜欢一个不肯妥协的母亲,于是他举起枪托,朝着她的手腕砸上去,一下,两下,伴着咔嚓一声,她的手腕断了,断裂的白骨刺穿血肉,突兀地戳在北风中。
女人摔下来,这时闸门也打开了,于是两人重新回到驾驶位,发动车子后还故意往后倒了车,直到听见仿佛压坏了多汁的水果似的“噗哧”一声 他们才重新往前开去,无视了车轮上沾染的血迹碎肉以及车厢里传来的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然后车停下了,倒不是他们不想开,而是发动机突然就熄了火,无论如何也打不燃,不是燃料的问题,油箱还剩三分之一多一点。
“怎么回事?”驾驶员嘟囔着,他的同事说自己下去看看,却在下车后好半天都没有上来。
驾驶员心感不妙,立刻给枪上了膛,小心翼翼地跃下车,他看到从车尾那里伸出来两只躺在雪地上的腿,于是端着枪往车尾后跑去,他没有出声,也尽量放轻了脚步。
他看到一滩血,和插在他同事脖子上的,透明的尖锥状物体。
数分前,男孩趴在车尾,紧紧抓着铁条,痛哭流涕地嘶喊着,呼唤着他的母亲,而车厢里其他人顶多是看了他一眼就又有气无力地低下头,满脸都是堆积日久的麻木。
“为什么?”在他的哭喊声中,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突然响起,“为什么你们什么都不做?”
一个缠住了脸的女人问。
“我还不想死那么早。”有人嘟囔着回了她,“何况你不也是什么都没做吗?凭什么说我们。”
“我会做的。”她说。
“那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