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丰才发现沈知韫已经走出宿舍了,他像是完全没想过要邀请苏嘉航一样。
“你讨厌苏嘉航啊?”李丰关上宿舍门,小跑着追上沈知韫。
搞孤立排挤霸凌那是小学生的拿手绝活,沈知韫没有讨厌他,只是懒得和他说话。
九月的首府入了秋,夜里气温又降低了一些。
沈知韫在伦敦住了五年,习惯了阴冷潮湿,这会儿还穿着短袖。在国外住了这么多年回国后他对吃的并不挑剔,李丰作为津市人,津市挨着首府,口味差距不大,两个人在食堂随便吃了份快餐应付了晚饭。
一顿饭也就吃了二十分钟都不到,来和沈知韫要联系方式的女生就来了八个,甚至还有一个男生。
沈知韫虽然不挑剔伙食,但这顿饭在不断的打扰下吃得还是没什么滋味。
食堂对面是超市,六点还有课的学生大批大批地朝着教学楼走去,临上课前买点零食安慰自己成了关键一环。
沈知韫原本也想买点东西,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他又决定放弃了。从小住在挪威,坐公交排队都要间隔两米的,实在是受不了这样挤来挤去。
他准备掉头回宿舍,李丰给他指了个方向:“喏,那就是许颂章。”
那个方向人很多,李丰觉得指人不礼貌,很快就把手给放下了。只是那么模糊一指,沈知韫看着那个方向的一群人,却用直觉认出了许颂章。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算远。
她站在路灯下似乎在等同行的人,修身扎染裙子将身材展露无余,头发随意地挽起,发髻中间插了一根马利的铅笔。
她越是站在人群里,漂亮得越是显而易见。视线里有人走过去找她要联系方式,她摇了摇头拒绝了。
与她气质和那张脸反差的是她手里拿着一瓶旺仔牛奶。
李丰好奇:“你之前说她怎么了?”
沈知韫:“听说学校有个竞赛选了她。”
李丰没听说竞赛的事情,但不意外许颂章被选上:“奖学金杀手,听说当初为了抢她,费教授和齐教授差点打起来。选她也不意外。”
征服欲像是被月亮引领的海水,沈知韫突然很想参加那个竞赛了。
许颂章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那道视线和寻常的目光不一样,可还没有找到那道目光的主人,林悦已经朝着自己小跑了过来:“我好了,走吧。”
第二章 我心寒了
今天月光惨白,这一阵降温降得有些厉害,接近十月空气中隐隐能闻见桂花香。
林悦挽着许颂章的胳膊,手摩挲着她袖口的布料:“最近降温了,你可别感冒了。”
厚衣服上一股樟脑丸的味道,晚上出门的时候许颂章去阳台摸了摸袖子,还有些潮湿,估计还得等一个晴天。
林悦是首府本地人,一降温一升温她爸妈就会立马给她送来合适的衣服,隔三差五也会把在宿舍不好晒的被子、不好洗的床上四件套都给她带回家晒洗。
“还没干。”许颂章倒也不觉得特别冷。
林悦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向许颂章的身体:“我要是有你这个身材我一年四季都穿裙子。”
许颂章从小成绩就很好,一路念得都是市里最好的学校。月考从来没有跌出过前五,虽然不是高考状元,但进入大学之后年年都有奖学金。即便这样她也不是一个一头栽进书本里死读书的人,她喜欢打扮自己,高考结束后她专门跟着网上的博主学过化妆和穿搭。
许颂章:“穿啊,衣服被设定成不同的尺码就是给不同身材的人穿的。”
林悦撇了撇嘴:“哪天我不和你走在一起了我再穿。”
许颂章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好像再说就变成自己显摆了。
不远处就是建筑院了,从宿舍走过来得走二十分钟,建筑院临近东门,虽然从宿舍过去很远,但是从建筑院去旁边的商场却是最近的。
许颂章正走着,突然感觉林悦晃了晃自己的胳膊:“看,是董装。”
董装,是董子卓的绰号,因为他这个人十句话里有九句话是装逼的公子哥做派,于是这个绰号就流传了出来。
董子卓手里拿着一杯饮料,走路姿势拽得像二五八万一样。
许颂章看见他后拉着林悦想加快点脚步走进建筑院,没想到董子卓个没皮没脸的人隔着些距离就和林悦打招呼。
“美女,好巧啊。”
林悦是知道许颂章和董子卓的过节的,没好气地白了董子卓一眼,不予理睬。
这丝毫不影响董子卓开装:“明天有空吗,中午请你去吃饭。我刚在外面吃一顿也就花了四百多,一查卡里还有好几万没花掉呢。”
他完全漠视站在林悦旁边的许颂章,故意的样子像是幼儿园的小孩。
林悦连忙拒绝:“我可不敢去吃,你现在说得好听是请客,别到时候在宿舍群和朋友圈里说我坏话。”
许颂章成绩好在一起做小组作业的时候会不吝地把好的想法提出来、有同学设计遇上困难找她讨论她也会全力帮忙,所以她的人缘一直很好。直到遇见了董子卓,董子卓大一刚开学就和许颂章表白了,连续表白了七八次都被许颂章拒绝了之后,他在朋友圈和宿舍群里开始造她的黄|谣。
这件事闹得很大,甚至差点影响了许颂章评优和拿奖学金,后面证实她的清白后,董子卓也因为追求别人不成功气急败坏造女生黄|谣而被全校女生拉入了黑名单,本科五年到现在研一还没办法脱单成功。
他不反思自己,反而把错都怪在了许颂章身上,觉得她闹大那件事也影响了他。为了不吃处分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道歉已经忘了,现在反而倒打一耙。
董子卓也不是傻子,当然听出了林悦口中的嘲讽意思。
看着胳膊挽着胳膊的两个人,他嗤声:“难怪你俩玩在一起。”
说完就走了。
林悦看着那背影自己生一肚子气:“这种人怎么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