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之后,是赵壹笙晕厥去抢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赵壹笙的身上,也幸好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赵壹笙身上。我沉默地看着赵壹笙被急救、看着卓舒清急匆匆地从a国回来、看着因为阿竽离世而引发的一切动乱。
什么都没有做。
我还能做什么呢?我又能够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
如果每个人都是在旷野中肆意生长的树木的话,那或许,现在我这棵树已经不知道应该往什么地方去生长,也不想要再度过一个又一个难捱的冬天了。
阿竽的离世,我的沉默,赵壹笙的癫狂。
一切的一切,都崩坏掉了。
哪怕卓舒清看得再紧,哪怕赵壹笙的报复来的那样的快,哪怕段毓林亲自找上门来下跪,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哪怕我们抓到了段毓桓,将段毓桓绳之于法,让他痛苦地死去。那又能怎样呢?
难道段毓桓死了,我的阿竽就能回来了吗?
阿竽死了。
她永远活不过来了。
就算段毓桓被我生吞入腹,她也活不过来了。
天亮转天黑,天黑复天黑,我的人生将会只有这样千篇一律的黑暗。
因为。我的太阳,熄灭了。
意识到这点,我站直了身,眼神里不再有对段毓桓的忿恨。我就站在那里,冷静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过了好一会,我坐到了段毓林刚才的位置上,而段毓林则是来到了段毓桓的跟前,毫不留手地打着段毓桓。
段毓林的样貌过分可爱乖巧,会让人忽略掉她身上属于段家人的气质。而在此刻,她冷着脸打着段毓桓的时候,那股明显的,和段毓桓有着几分相似的气息,还是让我觉得不适。
对于这帮人上人来说,我等不过是她们来利用的玩物。
分明早就知道的事情,在此刻忽然又被想起,连带着尘封已久的自尊,都让我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可悲与可笑。
算了。
算了。
隔离很久,段毓桓明显已经出气少进气多了,眼瞅着可能真的要死了。我才悠悠然地开口说道:“段小姐是打算打死他,然后说是我打死的吗?”
段毓林转过头,她的手上还有着不知道是段毓桓的还是她自己的血迹,就是明媚的脸上都带着血。她歪着头,看向我,神情有些疑惑。
一副不理解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的模样。
“你才是真正的段家人,他,是养子,对吗?”我没有将段毓林的表情变化放在心上,而是继续问道。不,应该说是陈述道。
段家的这些人,一个两个神秘的厉害。对于到底是段毓林还是段毓桓是收养的,这样的事情显然不那么重要,然而卓舒清和徐容致给的情报却截然相反,这反而代表了其中存在猫腻。
一开始,我和赵壹笙都以为段毓林才是那个被收养的女儿。所以才完全不受疼爱与重视。
但现在想想,或许,不受疼爱与重视,才是真正的段家人受到的教育呢?要不是一家子神经病似的宠溺和包庇,如何能养出来现在的段毓桓呢?
更何况,段毓枢对待段毓桓和段毓林可是完全两种态度。
他这种看着就一副子封建社会嫡长子的味道的男的,真的会对没有血缘关系的、不受重视的小妹妹这么好吗?怎么,难道有着慈善家的称号的人就一定是慈善家吗?
笑话。
段家人早在段毓林动手的一瞬间就全然离去了,在场只剩下一群保镖以及看着要断气了的段毓桓,还有我和段毓林。这样的场合算得上秘密,她垂眸了一瞬,随后难看地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转而回答起了别的:“我不会打死他,我有分寸的。”
我笑了笑,心态出奇的平和,说:“你在楼上做了什么?”
段毓林瞥了眼保镖,那个叫王哥的壮汉拉着段毓桓离开了大厅。室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后,她这才开口,说:“没做什么,只是把段毓桓当年害死我奶奶,以及前几年家里站错队的缘由都告诉给了老爷子。”
果然是这样没有意思的事情。
舔了舔自己的口腔内侧,我轻笑一声。明白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再需要我,我站起了身,不想再掺和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了,说:“我退出,你们继续。”
“退出?”段毓林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她猛地来到我跟前,“freya……”
我笑了笑,是那种与亲近人说话时后才能露出的笑意:“忽然觉得好没有意思。段毓桓作恶多,你和徐容致应该不会放过他的,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了我的用武之地。所以,我打算退出了。”
段毓林看着我,不说话。
“赵壹笙在扳倒段毓桓的事情上出力很多,她本来性格就很张扬,加上有卓家,你们这种家族可能早就看她不爽了。卓家到底在内地的底蕴不是那么深厚,可能会护不住她。毓林啊,我想要你一个承诺。”我静静地看着她,脑海中还是不自觉地浮现出来阿竽在临死前看向赵壹笙担忧的眼神。
“只要段家还有我有我大哥的一席之地,赵壹笙的安全就能够受到保证。”
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