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见了又说:“嚯,小子去赶场了呢!现在还哭不哭?”
舒雁“嘿嘿”干笑两声,小时候那点事儿过不去了。
只是心境有些不同,在此一刻,对过往也没那么执着了。
舒母在家洗衣服,听到动静站直了腰笑着看门口,等到儿子露脸高兴道:“回来了啊,事情都顺利?”
“顺利。”
“见你哥嫂,他们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两口子都问了我工资。”
舒母又炸了:“自已没本事挣钱,就知道盯着别人的荷包,你嫂子收个钱还能看错,打个工人家都不要,窝里横……”
“行了妈,小声点吧,邻居听了翻是非,我嫂子那人嘴上不饶人。”
本来关系不好,到时候一家子受气,舒雁懊恼,有些话不说吧,好像心里不舒服。
说出来了呢,大家一起不舒服,可是她妈不舒服,大家就一起不舒服。
怎么总是处理不好事情,舒雁丧丧地从书包里掏东西:“街上买的。”
“又花钱做什么?你那一个月几个钱?还是得攒钱,以后娶老婆呀。”
其实舒母唠叨得也有道理,如果没有大的开源,那就只能节流。
舒雁上学的学费,也是父母这么一分一分节省下来的。
“行,妈我省着点。”
“你看你哥,一个月六千,养一家子,还能省下钱来。”舒母说。
舒雁看母亲冻红了的双手,脸上的沧桑,突然忍不住问:“妈,你之前怎么就嫁给了我爸。”
舒作纶是个固执又不讨喜的老头,结过婚,有孩子,比母亲大上许多岁,后还骂人,两人吵的很厉害的时候甚至上手打架。
“你外婆说这里有田,能吃饱饭,那时候我还上吊呢,没勒死自已,稀里糊涂的呗,就嫁过来了。”
舒雁并不知道这段过去,一时语塞。
舒雁自已很难过的幼年时期,他埋怨母亲的懦弱,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不带他走,为什么不离婚?
父母辈的婚姻被很多东西束缚住了,舒雁理解不了,好像又能理解一点。
“你小时候问:‘为什么不离婚’。”
舒雁微张开了嘴,他都不记得自已问过了,他有那么大的胆子开口问吗?
大概舒雁也反抗叛逆过吧。
“我就想,我要是离了,带你回去也生活不下去,你妈我也没本事,可是不带你,我怕你爸给你找后妈。”
但是杨小兰作为后妈算是很合格了,舒雁捏着手喟叹。
唯一对舒雁这个亲儿子的倾向也就只是无止尽的倾诉,都是负面又消极的生活,大概母亲心里也很绝望吧。
“也是……”舒雁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人孤寂无奈的几十年,跟着不爱的丈夫,还养着丈夫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