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扼元 第93节(1 / 2)

<h1>扼元 第93节</h1>

仇会洛本是郭宁麾下第五都的都将,与郭宁同是昌州溃兵出身。只不过郭宁是永屯军,而仇会洛是从山东签到昌州的分番屯戍军,两人是很熟悉的同伴。

早前靖安民在徐瑨的店里觑看郭宁所部,曾见到过此人。

但这会儿郭宁提起,靖安民才发现,好像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位都将了,仿佛他得了任命没多久,就离开了馈军河营地,然后再也没出现过?

骆和尚哈哈笑道:“咱们在中都打生打死,这厮们,却在宝坻县吃香喝辣的,过好日子。”

“宝坻县?”靖安民一怔。

宝坻县是大兴府下的一个县,位于大兴府靠海的东南面。整个宝坻县的范围不小,东面与蓟州相邻,北面是北方漕运的终点通州,西南面是重要的漕仓武清。正南与清州的边境上,则有三汊口水路要津的直沽寨。

他怎么也没想到,郭宁还提前在宝坻布设了后手。可是……

“那地方,乃是漕粮转运之所,难道六郎打算用船运,走御河?”靖安民先是一喜,随即摇头:“可蒙古军既入河北,恐怕御河沿线早都停航了吧?何况就算通航,咱们难道沿着永济渠和御河一路向西,到浚州、滑州再入黄河?这可是数千里的路程,沿途稍有动荡,就麻烦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愣住。

而郭宁微笑道:“安民兄,我们自然不走御河……”

“不走御河?难道……走海路?”靖安民沉声问道。

郭宁点了点头。

“这可是数千人规模的队伍,还有搜罗来那么多的军械物资粮秣!海路真的能成?”靖安民有些犹豫:“六郎,或许是我孤陋寡闻?宝坻那片,想来内河的漕船多的是……可我实不曾听说,有通往山东的大规模海运船队啊?”

“安民兄只管放心。世显兄和老仇、李云都在那一片下了工夫,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郭宁信心十足。

李霆也嘿嘿笑道:“李云在那一片忙活了小半年,若没成果,我剥了他的皮!·”

李家兄弟两人从军,李霆一向照顾着自家三弟,常常摆出长兄如父的架势,加以训导。李云在军中办岔了事,李霆又必然责罚,绝不徇私。这话说得够狠,但也是兄弟两人相处的常态。

可此时听他这么说来,骆和尚和韩煊却都忍不住笑:“哈哈,哈哈哈,成果!有成果!”

在他们的笑声下,李霆的脸色由红变黑,很是难堪,当下悻悻道:“总之你们别管了!见到这小子,我立刻剥他的皮。”

靖安民反倒迷糊,连忙问道:“怎么了?宝坻那边还有波折?竟要剥皮么?”

李霆连声咳嗽。

“李二,这是美事,你还不高兴怎地?”一旁看着的杜时升笑眯眯地对靖安民道:“安民兄,宝坻那边的事,说来话长……”

说到中都周边情形,杜时升再熟悉不过,当下徐徐道来。

靖安民原本忧心忡忡,见在场众人都很轻松的样子,还都在拿李霆之弟李云开玩笑,便也稍稍放宽心怀,仔细聆听。

原来中都大兴府南部的几个县,大体都是依托漕运所需发展起来的。比如主要依托卢沟河的,是武清、永清、安次等县,主要依托潞水的,则是香河县。

后来香河县南部的新仓镇慢慢繁荣,遂析香河县东南部地,置宝坻县。而宝坻县南面,隔着河道,本来都是临海的滩涂和盐碱地,久遭河、海之患,一片荒芜。

但因南朝宋人使黄河夺淮入海,这一带离了黄河之害,水文状况稳定了数十年,于是潞水、御河和漳水三水相连的直沽寨,便渐渐成为重要的航运节点。

直沽寨经潞水,经武清而至通州,再转入闸河,漕船可以抵达的终点便是此前郭宁所部驻扎的中都城东闸河大营。由直沽寨经御河、永济渠向南,便可以一直抵达大名府,在黎阳进入黄河。

而在直沽寨的西面,经漳水可到达洺、磁二州,经滹沱河贯通献、深二州,经巨马河经柳口、信安,则直抵霸州和雄州。当真是四通八达,无不可至。

因为这地理条件实在太好,朝廷专门在这里派了一名都统,领重兵驻扎。而以直沽寨为中心,从宝坻、武清、柳口、静海等地,短短数十年里从无到有,成了一片繁华的商业区域,俨然中都以南的小中都。

“然后就生出麻烦了啊!”李霆哀叹。

杜时升正色道:“我正待分说大事,李二郎,你不要打岔!”

郭宁知道李霆的脾气,怕他当真不悦,忍着笑连连摆手:“且散了罢!各位还有什么话,慢慢再说!”

李霆摇头晃脑,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而郭仲元的动作更快些。他一溜烟地下了高台,要去招兵。

第一百四十七章 直沽(中)

大金国崛起时,正逢辽、宋两国极衰之际,而大金本身的武威又确在那短短数年中发挥到了极致。可以说,自古以来,以微末之族群而摧枯拉朽疾取大国的,大金堪称是楷模了。

然而也正因为取天下极速而殊少真正波折的缘故,大金在治理上的经验甚浅,对基层的政务约束极其粗疏,哪怕建国百载后,依然如此。

如果只看中枢,似乎该有的官署一样不缺,该有的律令条文堪称严密,其外表之光鲜亮丽,与历朝历代并无不同。可实际上,朝廷上衮衮诸公和百姓们仿佛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哪怕世宗皇帝在时,上头自比尧舜,底层百姓们,无论汉儿、女真,却多有陷入穷迫的。时至今日,上头施政错谬百出,底层更是混乱得不成样子了。

以直沽寨为例,自贞元元年大金迁都燕京,改名中都以后,山东、河北等路春秋两季漕运,便以多条河道汇聚的三汊口地区为转运枢纽。漕粮固然紧要,各地的货物、行旅也多由此地中转,日常舳舻尾相衔,密次若鳞甲。

然而朝廷始终不曾对直沽寨加以正式的管理。

乍看起来,朝廷在景州设漕运司,专门负责河道上游的所谓六河仓转运;又在都水监下属增设了天津河巡河官,通管漕河闸岸;然后直沽寨周边,清州、霸州的州官官衔,都带“提控漕河事”,而宝坻、武清、静海三县的县官官衔都带着“管勾漕河事”。

看起来负责的官员不少,可层层叠叠衙门官吏全都只对着漕河本身,于是偌大的直沽寨内外,除了有都统领兵负责治安以外,竟没人直接管理民政。

论起繁华富庶,直沽寨数十年发展下来,简直不逊色于大金任何一处市镇。至少中都大兴府城北的三市单拿出来,都是比不过此地的。可眼皮底下如此生发大利之处,朝廷怎么就看不见?

论起搜刮聚敛,大金一向不逊色于历朝历代的,怎么对这一片,忽然就高抬贵手了?

三个月前,傍晚。

天空中云层逐渐深重,遮掩一轮弯月,星光黯淡,脚下的道路看不清楚,而右手边海潮侵入河道的轰鸣声一浪高过一浪,甚是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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