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兰危比他好不到哪去,紧跟着他从水里爬出来,上岸后跪坐在顾易身旁,宛如雪砌玉雕的脸上寒意笼罩,白得没有一点温度。
“你有病么?!潜在水下那么久,就为偷袭我一掌?”终归越想越气,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一旁顾易的衣领。
顾易笑了笑,果然还是年轻时候的兰危,会被人激将,也会在被惹恼后生气。
顾易并不在意他的的心情,用力拂开他的手,懒洋洋道:“结束了,咱们休战,撒手。”
兰危虽会觉得他方才用的功法古怪,但他自己所用的都是《日月行》,哪敢去深究顾易。
况且顾易家学渊博,有点保命杀招也不稀奇。
所以顾易丝毫不担心他怀疑什么。
兰危似乎真被他气到了,浓睫低垂,上面还挂着细小水珠,对他冷然道:“师兄说打便打,说休、便休么?”
顾易嗤笑:“不休你现在还有力气打?”
兰危翻身,坐在他的腰上:“谁说没有?现在胜负未分,师兄还有什么招式,我们继续。”
顾易见他如此狗胆包天,眼里闪过一丝怒意,一拳砸过去:“滚下去。”
拳头被兰危一把握住,兰危低头盯着他:“一开始说好只是试招吧,师兄为何如此认真?”
顾易发狠,用力起身,将他推开,按倒在地:“你方才难道就不想赢么?”
兰危抓紧他的肩头,又将他按了下去:“师兄方才说我和上山之初没有区别,现在呢?”
果然还是介意这个。
顾易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一边喘/息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故意笑得狂傲:“没有区别,你永远都会是我手下败将,以前,现在,以后,都是,永远是!!!”
兰危冷冷讥讽:“除非你只会刚才那样,暗算,偷袭,不择手段。”
顾易一记左勾拳,狠狠砸在兰危下颌:“这样才叫偷袭。”
兰危立刻回击,将顾易按下去,出拳打在他脸颊。
顾易同样毫不犹豫,伸手打回去,两人俱已力竭,连下拳都没有多大力道,偏偏都不肯服输,在芦苇丛里滚来滚去,压弯一片芦苇。
“谁是手下败将,师兄还不清楚么?”
“呵,若不是我方才手下留情,你现在还有力气同我大放厥词么?”
“师兄偷袭也是手下留情吗?”
“那叫兵不厌诈!!”
“师兄开始说的试我,其实是假的罢。”
“没错,看你不爽。”
……
“狗东西,打人不打脸!!”
“你先打的!”
“仙师,仙师,你们在吗……”
远处忽然传来王豹子的声音。
“奇怪,方才明明听见有声音的。”
“对啊,人呢。”
“声音是在芦苇丛里吧?”
芦苇丛里,顾易与兰危对视一眼,默契停了动作,各自滚到一旁。
芦苇深花处,烟水茫茫地。
两人衣发具湿,在地上留下一片水渍,一人黑衣凌乱,一人发髻半散。
王豹子一走进来,便发现眼前这一副场景,震得瞠目结舌:
“仙师你……你们???”
他反应过来,忽然捂住眼睛:“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没事,我们只是打了一架。”顾易已经没力气站起,坐在地上,态度倒十分坦然,“有什么事?”
“这……”
众人心里霎时浮想联翩。